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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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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滑道上行驶着,没有多久,飞机停了下来。我看向了外面,身边的人都很快速地解开了安全带,准备走人了。我慢慢腾腾的下了飞机,我再一次踏在了这一片我以为熟悉,可是每一次都觉得陌生的土地,可能它的改变太快了。

我回来太急了,以至于登上飞机师,周梓西也登上了飞机,一个是回来,一个是离开。

来飞机场接我的是温伯,听说家里已经忙成一团了,阿姨去了香港,一听就知道情况多么不容的糟糕,宁家那边都惊动了。若不是沈衍告诉我,我知道周梓西一定不会把事情告诉我的,他是一个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也是一个自尊心太强的人。

我坐上了车子,伸手拿出了一份报纸,上面少不了关于周氏近来情况的报告,一目浏览下来,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一次官司恐怕不好打啊!Sam公司拥有新导体所有的资料,仿佛就是他们研究出来的,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关注谁是真的,谁是假的。符合他们利益的就是真的,违背就是假的。

合上了报纸,我问温伯“我爸近来的身子怎么样了?”

温伯叹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我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遇到这种情况,叔叔的身心肯定是受到影响,怎么会好呢!医生都说他适合静养。

冬天来了,花园的菊花都凋谢了,独留下光秃秃的残影。

再一次踏进家门,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善羽也和阿姨一起走了。家里少了许多温馨的感觉,我一进家门,就看到小叔正跪在叔叔的面前。叔叔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叔,什么话都没有说,叔叔的脸上尽是失望的表情。

我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反应。倒是年婶发现了我,她站在楼梯上笑着对我说”少夫人,你回来了。”

叔叔和小叔的目光看向了我,我的嘴角轻轻地笑着,遵守礼仪地喊着“爸,小叔!”

叔叔的笑着点头“你回来了,怎么都没有打一个电话回来。”

小叔从地毯上起身了,年婶帮我把行李搬上了卧室,我走近问“小叔,你今天在家里吃晚饭吗?”

小叔看了一眼叔叔,叔叔脸上还是很僵硬,随后小叔摇着头说”不用了!“说完,他低着头往门口走。我看到了小叔的两鬓冒出了很多的白丝,我猛地发现小叔也老了。

我记忆里那个总是喜欢说幽默笑话的男子,他老了。他的脚步看上去很沉重,背影也是很落魄。我很想上去问一声”怎么了?”

可是我的脚钉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不是傻瓜,应该猜到的,都猜到了,小叔的爱情和婚姻成为了圈子里的一大笑柄了。新娘在结婚的前三天消失了。

小叔的声音消失在了门口处,我闭上了眼。一切都是一张巨大的网把周家死死的困住了。

空气间蔓延着叔叔长长的叹声,我偏头,叔叔的嘴角泛着浅浅的苦笑,他说“周家终于树大招风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叔叔没有再说什么了,他扶着楼梯上楼,我在他背后慢慢地跟着,可是在叔叔爬上拐弯的阶梯时,他的脚突然间颤抖了,身子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我瞪着眼睛,尖叫了一声,看着叔叔从楼梯上翻滚而下。

家里人手忙脚乱地把叔叔送进了医院,进了急救室。我在急救室的外面呆整整一个晚上。出来后,医生告诉我们,叔叔的脊椎受伤了,上半身都几乎瘫痪了。意思是叔叔连伸手拿筷子的动作都已经不可能了。

周梓西是听到了电话马上赶回来的,他进来病房时,我正坐在叔叔的床边,阿姨也赶回来了,她正帮叔叔擦手。我抬头看到满是胡渣的周梓西,他的眼泪满是血丝,他的身上满是疲惫。我望着他,心被什么捏住了,才两个月,我爱的那个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他的眉眼被忧愁萦绕着。

我坐在那里摇着头,示意两个人出去。

我们走出了里屋,周梓西就迫不及待地问”爸的病情怎么样了?”

我伸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手,还有我能察觉到的慌张”医生说好好护理,爸的脊椎或许还能好的,毕竟爸的身子还是很健朗的,不是吗?”我仰头,想把话说得轻松一点。

周梓西的手握紧了,他的眼里尽是责备,我知道他是责备自己,他怪自己太过年轻气盛了,他埋怨自己好高骛远,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我舍不得他为此而难过着,毕竟事情并不是完全因为他,很多事情,叔叔和宁家都无能为力,因为周氏已经入了别人的眼了。也是因为注意到这一点周梓西才焦急地要和美国那边合作,可是结果.....

我伸手抱住了周梓西,我想让自己的微小的力量能支撑着他。周梓西的双手抱住了我,他的下巴搁在了我的额头,有一滴水滴沿着我的耳垂,滴在了我的脖颈,然后埋进了我的衣领里,我的手更加搂紧了周梓西。

自古就有祸不单行的话,我哄着周梓西正在吃晚饭的时候,接到了婶婶打来的电话,大伯被送进了急救室,我猛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这一刻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有什么东西已经慢慢地从我的身体里抽离出来。

周梓西看出了我的异常,他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的手握住手机,很久后,我抬起了自己的眼“我的大伯自杀了!”婶婶说d大伯把呼吸器拿下了,那个动作,他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又是什么让他义无反顾地做这一件事情,可能他真的想摆脱了吧!

我的全身因为害怕么人剧烈的颤抖,短短的时间内,有两个人亲人出事了,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十三年前。那种恐惧让我的大脑是无法运转的。

周梓西从饭桌上起来,他走到了我的对面,他的手紧紧地包囊着我的手,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去医院!我在你的身边!”

他接过了年婶手里的衣服,一件件地帮我穿上,他还细心地帮我系上了围巾,我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是围绕着周梓西,此刻我知道我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周梓西,我们两个人是同一体的,他是我的丈夫。

大伯没有叔叔的好运,我赶到医院时,连大伯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得上。我进了病房时,婶婶捉住了大伯的手,大声地浩然大哭,她骂着大伯“你怎么那么狠心,你怕我丢下了,以后我该怎么办?”

婶婶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犀利,言语刻薄的性子了,她和世间所有失去丈夫的女人一样可怜而可悲着。

我慢慢地走进了,看到了还没有被床单盖上面的大伯,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安详,好像就是睡着了。这个世界真正疼痛的是留下来的那些人吧!而不是走去的那个人。

婶婶还在哭着,我想说很多很多的安慰的话,可是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因为我感觉过那种疼彻心扉,所以明白所有的安慰都是于事无补的,也许人家会悲伤,也许还有可怜你,但是永远都不能代替你去感受心里的那份疼,只有伤到心坎的那个人,你才会那是多么的疼痛。

我默默地守在了婶婶的身边,直到太平间的人要帮大伯化妆了,我把婶婶劝了出去。婶婶哭得都脱水了,医生帮婶婶打点滴了。

婶婶的身子一时无法接受,病倒了,大伯的身后事情都是我经手的,我爸妈死后,无论怎么说,大伯都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了。我把大伯的坟墓葬在了离爸妈不远的墓地,记忆里爸爸和大伯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可能是年龄相差比较大的关系,大伯一直都很疼爱着爸。有点类似长兄如父吧!

大伯不是什么大人物,又因为堂哥的原因,生前都躲得远远的,死后当然不会有几个人来参加。来得人也是想分割着大伯家里的地,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何变得那么的可怕和冰凉。

我捧着一束菊花放在了大伯的坟墓前,站在坟墓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张照片是挑选了好几张,最后决定要一张带着微笑的面孔,操办的人告诉我应该挑一张严肃的照片。我坚持了。

这样,可能大伯到了那一边,日子也会过得好一点吧!大伯的一生都太苦了,我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你不再那么悲伤了。

我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一件西装搭在了我的身上,我侧脸看向了穿着灰白色毛衣的周梓西,我低声说“我们走吧!”

周梓西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手有片刻的僵硬,然后我的手扣住了周梓西的手。

不管以后的事情,在这一刻,就让我暂时地依赖在这一个,我唯一可以依靠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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