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冯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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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点军一把掐住了福宝的脖子,福宝脖子上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小五都能看见,就更别提红点军了。红点军一把攥住了福宝脖子上的平安锁,福宝不依,挣扎着摇着头躲避,后边的链子磨得福宝脖子破了皮。
“走开!爹!娘!”
福宝疼了,一口咬在红点军的手上,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长长的血柱喷射而出, 一双大手从后面捂住小五的眼睛。
“别看了。”
“二哥,我心里慌。”
“不听不看不闻,会好的,等尸体找回来,哥带你们出去。”
透过二哥的指缝,小五能看见红点军手指上转动着一个平安锁,而福宝人首分离的被扔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不大的小院子。小五被二哥带到了下面,进入庇护所之前,看了一眼上方的日头,以往黄澄澄的太阳,在淡灰色的天空,惨淡的挂着。
下面的堆着保温瓶,里面都是之前烧的白开水,还有好多饼子和罐头,看上去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时间匆促位置也不允许,修不出来一个厕所,只能买痰盂堆着,但痰盂不倒时间长了,那味道跟催泪瓦斯比也差不了多少。
下边还潮湿,下雨天水还往里面滴滴答答的流着,外面什么情景也观察不到,只有昏黄的烛火在里面,又湿又臭又不太透气,很快母亲就病倒了。本来就思绪过多,病来如山倒,一开始只是咳嗽了几声,还是憋着气的咳嗽。
后来就收不住了,把头捂住潮湿额被褥里咳,早上起来打开油灯看的,母亲脸颊通红,嘴唇四周都是血液,被褥里面也都是血迹,泛着血腥的味道。大哥坐不住了,冒着风险跑了出去,小五就看上面的光亮了一下,又消失。
都看不清外面是晴是阴,太久没见光了,乍一下看见,眼泪被激的溢满眼眶。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的血腥味儿越来越重了,甚至盖过了粪便的味道,大哥还没有回来,雨水顺着缝隙滴了进来,在地上汇聚成一滩。
二哥本来开朗的人也被折磨的够呛,大哥不见了之后,着急的在原地转圈圈,转头看向那个打开过的石板,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抬腿走了过去。
“哥!”
阿姊走过去拉住了二哥,二哥安抚的看了她一眼,推开阿姊的手,抬腿走了过去,一个用力打开了石板往外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就僵住了,手也颤抖了起来,小五察觉到不对劲,将两个姐姐往里面推了推,轻声跑了过去。
石板外,一个人被挂在廊上,双手反缚在身后,裤腿空荡荡的,一双小腿随意的撇在泥地上。那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但那身衣服……显然就是跑出去找药的大哥!小五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二哥死死的咬着下嘴唇,眼睛通红。
石板慢慢关了起来,二哥和小五一言不发,二哥和大哥的感情最是要好,关上石板后呆呆的坐在母亲的床前,也不说话就那么低着头。其他三人站在一起,二哥的肩膀颤抖了起来,声音哽咽,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大家都睡去后,二哥轻轻摇醒了小五,小五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二哥的声音很是低沉,像是很远也像是很近。
“我得走了,你照顾好两个姐姐,还有母亲,大哥在等着我。”
“二哥,你去哪?”
“嘘……你该睡觉了。”
浓烈的困意席卷上小五的脑袋,一歪头又睡了过去,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样子,两个姐姐推着他,问他知不知道二哥上哪里去了,小五刚醒还有些恍惚,不太听得清两个姐姐说的什么,眯着眼摇了摇头,头昏昏沉沉的。
“二哥?二哥他……”
小五突然一震,翻身坐了起来,庇护所里果然不见了二哥的身影,同样消失的还有几把枪和一兜子弹夹,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了,熏得人心越来越沉,肺管子里发出轰鸣声,喘不上气了,愈加喘不上气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是昨晚,可能是在三人沉默中,母亲咽气了,死在湿漉漉的被褥中,死在咳出的血渍中,死在三人的眼皮子底下,阿姊去给母亲擦脸的时候,人都已经凉了,微微有些僵硬,阿姊捂着嘴咽下了要脱口而出的尖叫。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杀!杀!杀!
小五眼睛赤红,大有冲出去与之一搏的想法,转头看了看两个姐姐,不复之前淡雅的摸样,面色暗黄发丝打柳,衣服也不是笔挺的,褶皱垂重压得两人肩膀都往下沉。为什么呢?昔日的欢声笑语仿佛就在昨天,为什么呢?
红点军……鬼子……是他们,是他们这些该死的贪婪的水蛭!
想着呢,上方的石板被人打了开来,将小五从思绪中强行抽离出来,二哥回来了?!瞪着通红的眼睛看向上方,一刻也不敢眨眼。
不是!不是二哥!十几张兴奋的脸透着白光展露在小五面前,为首尖嘴猴腮的人大声的喊了一句什么,上面‘扑通扑通’的往下跳人,长长的武士刀泛出寒光。小五向里面跑,随手抽了一把枪,拉开闸,颤抖着手射击。

一把没了换另一把,两个姐姐也抽出箱子里的枪,火力压制着对面动静小了下来,跳下来的鬼子变成了尸体,笑容停滞在了脸上。三人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滑,上面又传来了那个声音,几个冲锋枪探出脑袋,随意的扫射着。
小五推着两人往里推,但再往里面就没有路了,小五让姐姐待在里面,自己折返了回去,箱子里的弹夹只剩一点点,一股脑全部取了出来塞进自己怀里。上面又有人跳了下来,手上举着挡板,小五开了十几枪也只是在厚铁板上留下几个深陷的弹坑。
冲在最前面的鬼子一把将小五顶翻,连着人一起压在小五的身上,推不开上面的重物,只能一边脸贴着地面侧过头,源源不断的黄鞋子往里跑着,几声枪响后就是弹夹空了的咔哒声。
“走开!走开!啊!!!!”
荡漾的淫笑声,姐姐的哀嚎吞没了小五,想起之前过年家宴上,对着未曾离世的祖父祖母留下的稚声童语。
“我以后会变成最厉害的将军,我会保护爸爸妈妈哥哥姊姊,像先生说的那样!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父亲带他出去给母亲买簪子,小五不懂为什么要那么多簪子,这样才能衬托母亲的美吗?父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喜欢为什么不呢?你母亲喜欢我就喜欢,她开心我才会开心,这个道理你之后会知道的。”
小五尝试着买了一个簪子带给了阿姊,阿姊笑的很开心,时不时的都要把簪子从袖里掏出来抚摸两下,看着阿姊脸上的笑意,小五觉得他好像是知道了,但好像又是不一样的……
大哥出国前问他和二哥以后想要干什么,二哥用扇子扇了扇胸口,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
四周的声音逐渐模糊,脑海里传来先生的声音,忽远忽近。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冯正言,你可知晓了?”
“知晓了,学生知晓了,知晓了,知晓了!能杀几个是几个,能活几秒是几秒!”
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小五将身上的人推翻下去,抽出柴火里的手榴弹,抽出引线,抬腿就往里跑。三姊和阿姊奋力的攥着衣领,嘴角流下了鲜红的血,脚也在胡乱的蹬着,周围的红点军也不知道是起的什么心思,指着地上的两人大笑着。
小五一边跑一边抽着手中的引线,挤开前面阻挡的红点军,一把扑到圈内紧紧抱着两个姐姐,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抬眼对上两个姐姐惊恐的眼神。
“逃不掉,就死一起吧,在底下还能有个伴,家里人都等着急了。”
三人沉默的对视了两秒,一起噗嗤笑了出来,红点军的刺刀插进了小五的身体,他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一样,三人笑的越来越开心。
‘轰!轰!轰!’
手榴弹爆炸的火焰吞没了庇护所里的所有人,小五只感觉胸口一疼眼前一红,灵魂离开了身体飘到了上空, 挖开的大洞被炸毁,碎石乱飞,洞口甚至飞出来好些碎肉块骨头渣,腥臭混合着肉香,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小院里溢开。
冲击力甚至震得挂在廊上的两具尸体晃了晃,一具没了腿,一具身上数不清的弹孔,眼睛睁得大大的。小五想要张开嘴,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前的画面褪去颜色,像是被刚才的手榴弹迸发出的火燎到了,黑暗中只剩下一道穿透性极强的光线。
蹲下身子去抓地上的灰尘,肩膀颤抖着,边上传来一个声音。
“你为什么哭?”
抬起头看去,一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熟悉的脸庞,是无数次在镜子里看见过的,自己的脸。面前的小五勾起唇,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一脚将人踹开。
“你为什么哭?你忘了吗,你可是松下健太郎,你可不是我。”
“一体何ということ,何のことをいっているのですか……(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不知道吗?红点人。”
“私は违います、私は违います! なんで私はこの声になったの!(我不是,我不是!为什么我变成这个声音了!)”
松下健太郎怒吼的时候,面前的小五消失了,抬头看去,一个秃顶油腻的男子瘫坐在地上,一抬手,那个男人也跟着抬手,惊慌的后退,那个男人也跟着往他相反的方向退开。小五从镜子后面绕了出来,单手倚在镜框上,看着松下健太郎无能狂怒。
“你该走了,滚吧。”
如轰鸣般的声音使得他头晕目眩,冲力将松下健太郎推出了黑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面前是正方形的吊灯,米色的墙纸贴满了房间,朝阳从半开的窗户撒了进来。松下健太郎沉默的起身穿衣服,洗漱,坐在餐桌面前吃饭,拎着公文包出门上班。
枯燥的工作后,是照常的几个人聚在一起,松下健太郎举起酒杯,看着里面冒着泡泡的啤酒,听着耳边的嬉笑声,同伴嘴里说着以往他会参与的话题,无一外乎是说华国的虚伪,红点国的荣耀。

一把将杯子摔在桌上,拎着临近一个人的衣领,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不……是……”
“何をしていますか?!(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是!”
“何のことをいっているのですか!(你在说什么东西!)”
“不是!不是!私は南京に行きます、私の家はそこにあります、私は南京に行きます!(我要去南京,我的家在那里,我要去南京!)”
“一体何ということ……(什么……)”
松下健太郎松开了手,快速向外面跑去,后来听说他辞职了,跟妻子也离婚了,房子变卖,人不知道上哪里去了。焦爻对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感兴趣,盘腿坐在地上,由酆鹤给他吹头发,温热的随着指尖穿过发梢耳朵都变得红红的。
面前的日游神夜游神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出来的时候结界扩到红点国,这是临时派过来的两位神灵,随着结界大小观察世间。把看见的说完后,酆鹤摆了摆手,两位神灵俯身一抱拳失去了踪影。
“明天去哪玩?”
“明天去逛完动漫周边就回去了,这块待着我不舒服。”
“好。”
最后一天,除了酆鹤和老者,其他人进了商场就像鱼入了水一样,酆鹤许久没见过的购买能力,在今天终于体现出来。问是不是喜欢的人物,焦爻还摇了摇头,都是看着好看就拿回来了,哪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酆鹤拿起手边一个购物车里的两个小人,一个标签上贴着手冢国光,一个标签上贴着杀生丸,怎么瞅怎么一样,这不就是变了发型变了衣服的一个人吗?为什么还要换名字?刚好焦爻过来了,酆鹤举着两个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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