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哟，阿召来了？”萧简如今待我也温和了不少，没那样吓人了，“许多日子没见着你了，去哪了？”
“萧大哥——我接个活儿，在金州。”我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姜茶，“多谢姐姐了，我好多了。”
萧简好奇问道：“玉衡，她喝什么呢？”
玉衡拿过我的碗：“姜茶。锅里还剩了点，我去盛给你喝。”
萧简笑着摇摇头，解下大氅，坐到了炉边：“阿召啊阿召，我现在只能喝你剩下的了。”他随即又发现我穿的衣裳是玉衡的，扬声问，“玉衡，怎么你的衣服给了阿召穿？”
玉衡端了碗出来，没好气地说：“也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阿召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秋衣，脸上冻得都没了血色，这衣服就是送给她也无不可。”
萧简反而笑了：“看你说的，我成了个什么人？我的意思是，你的旧衣裳给人家穿也不像样，有空你该带着她去做几件好袄子。”
我在一边听着也憋不住笑，站起身来：“好了好了，多谢萧大哥、多谢玉衡姐姐了。今儿我先借姐姐衣服穿一会，明天给你送回来。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玉衡还要留我吃饭，我推辞了，直接回了陆宅。
这样冷的日子，陆怀泽和阿豆也点了炉子在烤火。见我回来，陆怀泽首先就问：“事情办的妥么？”
“且等会儿再说——你们倒是暖和了，可记得给我们家花妖姐姐生炉子了？”
阿豆连忙献殷勤：“这忘不了，早就给花妖姐姐换了厚被褥、生了火炉，你们房里可比这儿暖和的多。”
我笑着点点头：“那就好，我回屋去把东西放下，待会儿再来和你说这次的情况。”
待我回了屋，只见花妖抱着无垢在火炉边，无垢在她怀里团成一团，睡得极香。
花妖穿着水红色云纹的厚袄子，她很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好看自不必说，只是总觉得有些奇怪似的，我不由得笑了。
“回来了？”花妖见我便笑，招呼我去烤火，又见我笑，嗔道，“这袄子是我麻烦阿豆给我买来的，我本来要他挑个素净的颜色，谁知道他给我买这样艳的——像什么样子，你都笑我。”
“我可不是笑姐姐，姐姐穿着好看着呢。”我关好了房门，掏出那叠一千两的银票来，“姐姐，这回我除了酬金，足足白赚了一千两，这一趟真不亏我来去走了两个月。”
花妖有些吃惊：“哪儿来的一千两给你白赚？”
“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我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罢，才娓娓道来，“我赶到云腾百里家，才知道我的雇主原来是百里家门主百里立冬。她要我杀的——是她的丈夫，林宜昆。”说到后头，我刻意压低了声音。
花妖脸色变了变：“……然后呢？”
“这单着实容易，那百里立冬布了个阵，困林宜昆在那阵内，我也入阵去，轻易便取了他性命。只是百里立冬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好像是关于什么……叫百里立夏的人。她生怕那林宜昆告诉我似的，对我又是盘问又是搜查的，叫人把我衣服都扒了，气得我——不过事后她给了我一千两，说是补偿。
“姐姐说的果然不错，我离开百里家之后，她还派人在后头跟踪我，不知道想对我做什么，幸好被我发现了，甩开了他们。”
语罢，我发觉花妖脸色很不好看：“姐姐，怎么了？”
花妖死死咬住嘴唇：“阿召，我姓百里。”
“姐姐！你……你也是百里家的人？”我一下子有些惊到了，想想却也是，她生为巫族人，姓百里也不稀奇。
“我本来的名字，叫百里立夏。”
花妖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眼睛里泛满了翻腾的红。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立冬，是我亲姐姐。”花妖闭上眼，露出哀艳的笑意，“我们俩是百里家这一代的两个继承人，巫族亦是长幼有序，圣女是她无疑。然而我天生灵力就胜她百倍，她一直忌惮我会抢她的位置。几年前，她给我下了咒，做手脚让人把我带到千里之外的穆山丢弃，百里立冬一定以为我必死无疑——”
花妖发出凄楚的笑声来，笑声罢了，她的声音却呜咽了：“我没死，却比死了还不如！白巫族之人不能动手杀人，否则被祭司察觉会被剥夺身份逐入鬼山自生自灭。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要雇你杀人的原因。林宜昆是祭司们择定的下一任圣女之夫，他无意中得知了百里立冬害我的事实，想不到……想不到她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能放过。”
我提剑便要出门：“我不能容她这样伤了你，还能苟活于世！姐姐，我这就去云腾，杀了那百里立冬，再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的祭司——”
我话未说完，花妖一把拉住了我：“阿召，不要以卵击石。想必你也见识过她的阵法了，你能逃脱么？巫族遍布整个西南，都听命于百里家圣女，就算你能伤到她，你也逃不过整个巫族的追杀。阿召，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这样罢。”
花妖说到后面几个字，话音颤抖而低迷，终究是落下泪来。
“姐姐——”我不知怎么做好，一下子拥住她。花妖伏在我肩头，无声地哭着，哭得我心头恨痛交织。
“以后我不想再与百里家有半点关系，如此就罢了。阿召，我没有什么姐姐，我只有一个妹妹，就是你。”
我也是满心歉意，勾起她的伤心往事来：“姐姐……我若早知道的话，这一单我说什么也不会接……是我对不住你……”
“没事，好阿召，你什么都没做错，不用自责。”花妖止住了泪意，拿帕子擦干了脸，“日后我只希望和你好好过日子，看着你嫁个好人家，我也就能放心了。”
我摇摇头：“我能嫁给谁去？我谁也不嫁，以后我就和你在一起过日子。姐姐有心仪的人么？要嫁，也得姐姐先嫁。”
花妖破涕为笑，刮了刮我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