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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善恶何关长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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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个孩子?!”

陆怀泽的“生意”刚开张便有人找上门来,陆怀泽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第一时间把这单给了我。我在秀相公那置办好宅子之后余钱不多,倒也巴不得接单子赚些银子。谁知道我听陆怀泽一说,才知道这次的目标竟然是个孩子。

“说是孩子,比你也小不了多少,也有十二三了罢。”陆怀泽说来语气十分随意,我却没他那样轻松:“这么大点的孩子能犯了什么错,要去杀他?”

我至今想到百里立冬那一单仍有些后悔,我没弄清楚情况,只是贪图酬金多便答应了,结果竟是为虎作伥,说不定若那林宜昆没死,花妖的事情便能得以为巫族众人所知,百里立冬也会受到相应责罚……

如今又要我去杀一个孩子,饶是犯了再大的罪过,也不致死罢?

“虽说是个孩子,这单却不易。”

“十二三岁的孩子,还能如何?”我有些怀疑,“莫不是个武学奇才?”

陆怀泽摇摇头:“那倒不是。具体的……你还是去问那雇主罢。这次雇主出手阔绰,也是两千两。”

“雇主是谁?”

“说起来,”陆怀泽一挑眉,笑了,“这雇主和你倒有些相关?”

我有些好奇:“我?可我在这江湖上实在是没结交几个人。”

“这雇主是为了一个杀手起的杀心,算得上和你是一个立场了。你若是有意,我便安排你们见面。”

为了一个杀手,要杀一个孩子?这话说得我一头雾水,越发觉得好奇,不由得追问下去:“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南安镖局,知道么?”

南安镖局?我对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只能摇摇头:“不知道。和他们有关系么?”

陆怀泽点点头:“南安镖局目前的掌柜正是黎由光,黎三郎。这次雇主想杀的人,就是黎三郎的亲弟弟,镖局少主黎由风。”

“镖局……”听到这里,我大抵明白了为什么这单不易,镖局中镖师个个武艺高强,要我去杀他们家少主子,可不是不容易么。

黎由光黎三郎……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可是我一时又想不起。

“南安镖局算得上是南方最大的镖局之一了,与秦家的镖局平分秋色。”陆怀泽唇角微弯,“如何,敢不敢接?”

我真是差点就要忘了,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我已经身有破浮屠神功,许多问题也就不是问题。

“那就……先安排雇主来见我一次罢,我想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陆怀泽眸中含笑,一招手唤来了阿豆,在他耳边吩咐一番,阿豆便去了,陆怀泽又对我道:“明后日安排你们见面。”

我应答一声“好”,想了想还是把置办宅子的事告诉了他:“我置了一套宅子,离你那里不远,等这一单成了,我回来安顿好就搬走。”

陆怀泽倒也波澜不惊:“我知道了。等你搬好了家,也该请我去吃顿饭。”

“一定。”我笑眼一眯。

房契地契都到了我手里,我也算是安了心,带花妖去看了一回,见她也很满意,这才放下心来,只觉得两千三百两算是没有白花。

过了两天,陆怀泽说的那个神秘的雇主在夜里来了棋社。

雇主是个女子,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说到此事时,眼中的怨毒之意却溢于言表。

陆怀泽待我们坐定后,便悄声离开了,只留我们单独交流。

“我听怀雀子说,”我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你想杀的人是黎家少主,如今只有十二三岁大。”

“不错,黎由风。”女子只有这样简单的五个字,好像并不愿意透露更多。

但就这样,我是绝不会答应去杀一个孩子的。

“如果您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他,我是不能答应杀一个孩子的。”我眉眼微挑,“换了别的杀手,想必也是一样。虽说我们是杀手,到底要顾及一点江湖道义。”

“江湖道义?”那女子的声音骤然变得讥讽起来,“若论江湖道义,你便更应该替你的同行杀了那杂种。”

我知道她被我激得愿意继续说下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哥哥,江源,死在他手上。”女子的眼睛一下子好像被杀意充斥,“我们江家一直效忠于他黎家,最终竟然落得这个下场——呵……”

待她情绪平复罢了,我才听明白整件事情的经过。

眼前的女子名叫江沁,从父母一代开始就效忠于黎家南安镖局。她的哥哥江源更是从小被黎家培养为杀手,为南安镖局在江湖上的发展铲清道路。他们从小就被告知,要绝对忠于黎家,甚至是愚忠。江源将这一点做到了极致,甚至有时候遭到了江沁的反对,认为江源应当更加注重自己,而不是所谓主子的利益。

这样的忠心让江源在外面结下了不少梁子,杀手一行里甚至都有许多人与他成了对头。

然而这样一个人,却死的极其荒唐,不是被他的死对头们所杀,也不是被他主子赐死,而是死于一个小儿之手。

那小儿不是别人,正是他旧主黎东朗最疼爱的儿子、新主黎由光的亲弟弟黎由风。黎由风要杀他,只当做是开玩笑一般,以江源的实力,不费吹灰之力即可躲闪。

但,君要臣死。

他就这样荒唐的死在黎少主一柄甚至不算锋利的刀子下。

“黎由风让哥哥站在那里,不许哥哥动。他说,他看到书上写比干被剖肚挖心,觉得有趣,便要挖哥哥的心来看一看。”

江沁越说越发咬牙切齿,说着说着癫狂地大笑起来,边笑边流下满面泪水。

“怎么会有……如此荒唐之事……”

我真是越发搞不懂这世间之事了,荒唐无稽可笑之事如此之多,是我想都不敢去想的,却都一一发生在我面前,等着我去做个了结。

“谁不觉得荒唐?”江沁止住了笑,满是怨毒的恨意,“那狗杂种一刀便刺中哥哥的心,救无可救,他自己反而怕了,跑过去对黎由光道了个歉,这事就算是完了。可笑他黎家给了我几千两银子就打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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