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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回 万载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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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与妖兽拼死相博的场景,在万载蛮荒各处发生,有些修为高深,将妖兽斩于刀下,有些运势好的,虽不敌妖兽,但却为人所救,保住了性命,可更多的却是些死在了妖兽的獠牙利爪之下,连神魂都没有逃出来半分。

这片步步凶险,处处危机的万载蛮荒,位于东闽国最西侧,与天相接,传说此处乃是人界与妖界的相接之地,穿过这无边无际的蛮荒,便是妖界了,妖族除了占据了人族零星的灵气充沛,利于修炼之处外,最主要的聚集地便是万载蛮荒之外的妖界,只是很少有人族走出过此地,走到过妖界,多数皆是走到一半,便折返而回了。

万载蛮荒与寻常人界并无大的不同,山川高耸和碧水蜿蜒,戈壁绿洲交错,而更是有喧闹繁华的城池点缀其间,只是唯一不同之处是,城池中皆被妖族所占据,极少数的天纵奇才历经天劫,修炼成人形,是为妖仙,而绝大多数则终其一生都只是任人宰割的寻常之兽。

因代代相传的人妖殊途,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的铁律,凡踏足此地的人族,皆被妖族视为异类,一经发现,轻则被驱赶,重则被斩杀。但因此地灵气浓厚远胜人界,天材地宝数不胜数,在其内走上一圈儿,能有命活着出来的,个个皆身家不菲,修为大进。即便凶险异常,进入者十之八九会丧命,但也挡不住修仙者对此地的趋之如骛,人界中的修仙者将万载蛮荒视为试炼圣地,经年累月都有数之不尽的修仙之人纷纷穿越万载蛮荒前的那层血色光幕,投身于一望无尽的荒漠中,去追寻那冥冥之中的万一。

万载蛮荒的极深处,有一片直入云霄的连绵山脉,因最高的山顶处终年裹着汪深潭,常年白色水雾笼罩,寒气逼人难以涉足,故而此山名唤寒潭,妖族又称其为寒潭禁地。

这山上春日里繁花似锦,夏日里芳草艾艾,秋日里枫叶似火,冬日里白雪皑皑,四时美景俱是不同,是个极美妙的去处,只是,这美妙的景致却是往来人族和妖族眼中的禁地,无人敢随意踏足,只因这山脉被上古妖族所占据,此族在上古时便是个大族,数十万年代代相传下来,地位更是稳固,难以撼动。

这一日,寒潭山脉外来了个不速之客,身着天青色长袍,黑发迎风,深眸闪动而眸光复杂,在山脚的雾气外驻足良久,才指尖轻点,一缕青芒激射而出,落在雾气上,雾气随之不停翻滚。

不多时,一道蓝芒从翻滚的雾气中飞跃而出,落在了地上,光芒敛尽,露出个身着蔚蓝铠甲的男子,长剑轻灵横在身前,散发出悠悠荡荡的蓝芒,如同涟漪般,一圈圈儿裹在他的周身,他定睛望住青衫男子,大声喝道:“甚么人,擅闯寒潭禁地。”

青衫男子长眉一轩,单手轻晃,手上多了块雕龙玉牌,他向前一递,那玉牌上顿时青光大作,雕龙顿时像活过来一般头尾摆动,发出阵阵龙吟之声。

铠甲男子脸色突变,显然并未料到此人会来,慌忙单膝跪下,垂首朗声道:“小人见过六殿下,这就传信族中,请六殿下稍候。”

青衫男子负手而立,眸光不转,微微摇头道:“不必,本君此来只为私事,不必大张旗鼓惊动太多人,你引本君入内即可。”

铠甲男子忙起身,手持蓝色令牌,左右轻晃,白色水雾顿时向两侧翻滚远去,露出窄窄的一条道来,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直通山脉深处。

青衫男子跟随在他身后,穿过山门,入目便是繁花丽景,仙气缭绕。他越走越惊心,此番是头一回来寒潭山脉,这一路行来,才惊觉此地与骐麟观有太多相似之处,护山大阵一般无二,屋舍排布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这些屋舍俱是建造在山脉之上,而骐麟观却是在开凿在寒潭之下。

这山脉间屋舍林立,往来之人众多,俱是身着蓝色衣衫,因着修为高低不同,所着蓝衫从靛青到绀青及至宝蓝,这些人多数额角生了一对短角,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隐隐浮现出一枚枚鳞片,闪着幽幽蓝光。

这寒潭山脉乃是上古水麒麟一族的居住之所,从数十万年前流传至今,族人足有十数万之多,常年镇守于妖族重地万载蛮荒,是妖族中数得着的大族。

此族向来族规严明,除了轮值之人外,其余族人没有族长之命,不得离开万载蛮荒,而山间往来之人秩序井然,竟无一人御剑而行,皆是拾阶而上,见到铠甲男子引着个外人上山,也没有人多回顾一眼。

而铠甲男子手中则握着块蓝盈盈的古朴令牌,一记法诀落于上头,那令牌顿时腾起一层薄雾,飘飘荡荡到二人足下,如惊鸿般托着二人转瞬前行。

青衫男子见这山间景象,不禁暗自生疑,水麒麟一族的族规是妖族中出了名的严苛,如有违反,轻则送入思过岩面壁自省,重则废除修为逐出本族,可如此严苛的族规之下,怎还会生出叛族之人来呢。

就在他暗自狐疑时,只几个呼吸间,二人便将山间屋舍远远抛在了身后,来到了山顶宽阔的四方高台之上,这高台常年白雾缭绕,寒意逼人,寻常妖族置身其中,不过片刻功夫,便是寒气入骨,冻得手脚僵硬无法动弹,如入万年冰窟之中。

可就是这样一个苦寒之地,却是水麒麟一族绝佳的修炼之所,能进入高台腹地之内修炼的族人,若非是天纵奇才,族中有意栽培,那便是为本族立下大功,族长亲口应允的。

置身于白雾之中,目不能远视,四围皆是茫茫,而铠甲男子挥动令牌,足下顿时光芒大作,托着二人飞身掠过白雾袅袅,只经了一瞬的寒意逼人,便来到了高台的另一端。

立于高台边缘,隐约可见寒潭之水荡漾,而一座大殿伫立在碧波荡漾间,倒影粼粼,这座大殿通体乃玄玉所筑,只不过这玄玉通体蔚蓝,与寻常淡白色的万年玄玉有所不同,乃是更为罕见的十万年之久的玄玉,寻常人得到一小块,莫不是当做传家宝藏着掖着,可此族却搜罗来了如此多的玄玉,只为了盖一座大殿,着实是太暴殄天物了。

大殿之下的寒潭之水终年翻滚,深不见底,寒意比高台之上的白雾更加逼人彻骨,就连水麒麟一族都甚少敢涉水而过,更遑论是外族了。

铠甲男子伫立在潭边,双手微抬,掐了个诀,指尖逸出一缕青芒,在虚空中化作一只青鸟,振翅而飞,掠过寒潭水面,打了个旋儿没入殿中。

随即,大殿四角低垂的紫金铜铃一阵轻响,漾起一圈圈涟漪袭向远方,不多时,一道光芒从殿中飞跃而出,落于寒潭水面之上,那水面顿时一阵翻滚,片片蓝芒四射的鳞片破水而出,铺开一条蜿蜒之路,在寒潭上翩跹不定。

一行人从殿中出来,踩上了水中鳞片,踏水而行。而那鳞片像是在水里生了根,踏足其上,竟没半点晃动,这一行人步履极快,转瞬便来到了青衫男子面前。

为首之人是个面容清绝,长眉齐肩的中年男子,冲着青衫男子施了一礼,慈眉善目的含笑道:“在下水麒麟族族长羽涅,见过六殿下,不知殿下前来,老夫未能远迎,还望殿下见谅。”

青衫男子还了一礼,扬眸平淡道:“羽涅族长客气了,本君前来,是有事请教。”

羽涅族长微怔,忙做了个请的动作,不慌不忙道:“六殿下请,殿内一叙。”

这座矗立于寒潭中间的大殿极为宽阔,十八扇轩窗大开,露出殿内四白落地的高墙,空旷的的殿内不饰一物,只在四角摆了黑漆螺钿小几,分别置四座雨过天青色玄玉云纹香炉,其上轻烟袅袅,更添了几分肃穆气氛。

大殿正中摆着一张灵芝纹紫檀八仙桌,上头放置了雨过天青色的杯盏,而桌案旁则搁着两把紫檀灵芝纹圈椅,椅中铺着锦缎云纹椅套,其中一把的扶手已被摸的十分圆润,光芒幽幽。

下首两侧则分别摆着四张直背交椅,椅中竟积了一层薄灰。

青衫男子几番谦让,还是拗不过羽涅族长,终于与他分坐两侧主坐,其下则静立数人,谦恭无语。

羽涅族长递了盏茶过去,微微含笑道:“这万载蛮荒离合虚山足有百万里之遥,六殿下风尘仆仆而来,想来是有甚么紧要之事,还请直说无妨。”

青衫男子略一思量,深深环顾了一圈殿中的水麒麟族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羽涅族长灵台清明,旋即微眯双眸挥了挥手,吩咐众人退下,才笑道:“如此,六殿下可以放心了。”

青衫男子微微颔首,平淡道:“本君此来,一则是为了借贵族的圣物一用,二则是打听贵族的一个族人。”

羽涅族长轻咦了一声,不卑不亢的含笑道:“若六殿下不能直言相告,借本组圣物所为何事,那么老夫无法做主,任由六殿下将圣物带离万载蛮荒,至于族人,本族族人足有十数万之多,不知六殿下想要问谁。”

青衫男子也并未想过三言两语便能将圣物借出,但若能在羽涅口中打听出那人的来历和下落,便也不用借甚么圣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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