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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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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就是真的足足在韵心院的客厅里面等候了小半个时辰,等见到苏慕笙的时候,她手边的茶已经续上第三杯了。

今日确实天气正好,虽然还是清晨,却也已经艳阳高照,温度甚高,所以,苏慕笙今日穿着的也很是清凉。

鹅黄色的抹胸外面罩着米白色的对襟上襦,配以浅蓝色的纯色下裙,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压住裙裾。

一头及腰的顺滑墨发被盘起来一大半,然后分别在两边编起辫子,上面别着两朵嫩黄色的绢花,垂下的丝带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动,显得格外飘逸。

白芷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妾身见过郡主。”

苏慕笙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丝毫无愧的受了白芷的这一礼,不管是作为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还是这凤溪国的清风郡主,她都是受得起白芷的行礼的。

白芷起身,然后不动声色的抬眸去看苏慕笙。

苏慕笙伸手接过兰云递过来的茶杯,对于她默默打量的眼神只当不知,“姨娘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芷一愣,“不是郡主要见妾身的吗?”

苏慕笙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是了是了,姨娘看我,都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若是旁人,怕是就会觉得苏慕笙是在愚弄自己了,当然啊,白芷其实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即便如此,她的脸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仍然是完美的无可挑剔,“郡主贵人事忙,忘了也不足为奇。”

苏慕笙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姨娘如此贴心,难怪父亲会这么多年都独宠你一人了。”

白芷自然不会将这番话当作真心实意的夸奖,但是她仍然是唇角微弯,“这些都是妾身的应尽之责,当不起郡主的这一声夸奖。”

苏慕笙将身体往后面一靠,“那也是,毕竟现在母亲掌管着将军府的大权,姨娘没什么事情做了,自然就只能一心服侍父亲了,其实这也是件好事,姨娘觉得呢?”

这一下就戳中了白芷的痛处,白芷脸色几不可见的一僵,但却很快恢复正常,“郡主说的是,妾身也是如此认为的,只不过,夫人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接触过这些俗事了,就不知道她能不能克服这其中的困难了。”

苏慕笙瞬间就听出了她话语之中暗藏的讽刺,唇角梨涡浅浅,“母亲毕竟是父亲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妻,就算会遇到些困难,我相信父亲也是会帮她的,你说呢?”

这又是白芷的一个痛脚,虽然她是白府的正经嫡女,论起身份来还要比韩悦心贵重一些,但是耐不住她是苏鑫信迎娶的正妻,而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妾室罢了。

就算这么多年以来韩悦心都幽居佛堂,她掌管着这将军府的大权,她的女儿也将韩悦心的女儿死死的踩在自己的脚下,但是她始终都知道,只要韩悦心不死,她就始终都是个妾室。

最重要的就是,哪怕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她陪伴在苏鑫信的身边,哪怕韩悦心这么多年以来都对他不理不睬,在苏鑫信的心中,最重要的也始终还是韩悦心。

知道这个话题若是再继续下去会把自己气死,白芷终于还是开口转移了话题,“郡主昨日一早就召妾身前来,却又中途告诉妾身时间推迟,所以今日一早妾身就前来韵心院等待郡主的召见,只是不知道郡主召见妾身所为何事呢?”

苏慕笙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我记得,母亲的嫁妆是姨娘在保管。”

其实她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是白芷早就已经预料过的事情,在韩悦心从佛堂出来之后,她就想过这个问题,恐怕那笔嫁妆在她的手里呆不了多久了。

韩悦心的身份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因为她的家里是经商的,她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子,所以当初出嫁的时候,那一笔嫁妆也着实丰厚的让不少人眼红。

白府虽然有白老夫人这个靠山在,但是一来算不上世家,二来家中为了撑面子人口众多,再加上家中没有擅长做生意的人手在,所以一开始就是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哪怕嘉熙帝偶尔会给出一些丰厚的赏赐,但是圣上的御赐之物并不能随意处置,所以只能安放在府上作为观瞻。

于是到了最后,白府也只是看起来不失体面,但是实际上,他们的日子都过得很是紧凑,所以,在看到韩悦心那样丰厚的一笔嫁妆之后,她才会动了那样的心思。

总归韩悦心因为当初的事情跟苏鑫信闹得很不愉快,幽居佛堂之后根本就没有要再出来的意思,而苏慕笙当时年龄尚幼,自然是由着她来掌控的。

所以,那样丰厚的一笔嫁妆摆在她的眼前,她自然不会不动心,所以这么多年以来,白芷与苏轻语的那些奢侈生活除了依赖将军府之外,更多的其实还是靠着韩悦心的嫁妆。

谁又能想到苏慕笙之后会有那样的造化?又有谁能想到韩悦心会又从佛堂里面出来?所以,她又从哪里去将那一笔嫁妆全部还原呢?

当然,这些心思白芷自然是不会在苏慕笙的面前表现出来的,她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给苏慕笙去苏鑫信那儿告状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芷便抬起头来看她,眉眼笑意浅淡,“是,当年夫人不问世事,郡主又年龄尚幼,所以将军为了保险,便将夫人的嫁妆交到了我的手里,让我代为保管。”

苏慕笙重新抿了一口清茶,“那现在,母亲已经从佛堂出来了,我也快要及笄,母亲的这一笔嫁妆,姨娘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了?”

白芷脸上的笑容不变,“这是自然,只是,毕竟时隔多年,妾身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将那些东西都清点清楚。”

苏慕笙知道这其实是她的托辞,却也没什么步步紧逼的意思,只是唇角微弯,“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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