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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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该死的兔崽子, 咋不降下一道雷劈死他,叫他赔我的油,赔我的油……哎呦, 我的腰……”

江老根恨的直锤床,可由于他的动作幅度太大, 一不小心扯动了伤腰,他疼的一头冷汗,嘴里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爹, 你没事吧?”

“老大你去县城买锅去, 不用搭理那个死老头子,还想吃煎鸡蛋, 咋不上天?闪了腰可成了咱家的大功臣, 咋好意思舔着那张老脸说出这种不知羞的话,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 哪有那么馋。”

张秀兰走了进来,用手剔了剔塞在牙缝的肉, 对着在床上疼的嗷嗷叫的江老根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把老大拉到一边去,随后不顾江老根的阻挠把钥匙从他身上找了出来。

“你要干啥?你拿我钥匙干啥?我告诉你,那柜子里的钱你不能动, 少一个子我和你没完,你个遭老婆子, 快把钥匙还给我。”

张秀兰压根就不搭理他,拿着钥匙直接打开了里屋的柜子, 从里面找出江老根藏钱的地方,数出来几张毛票子交给老大。

“你拿着这钱还有这几张票,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回来, 剩下的,再买回点粮食回来。”

“我的钱,那是我的钱……”

江老根气的想下床打私自做主没有和他商量就动他钱的张秀兰,可身子还没坐起来,就又疼的瘫了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大把他的钱给拿走。

“不给老大钱,咋买锅,咋买碗,咋吃饭?”

“这些东西都是老三那个该死的砸碎的,找他要,找他去。你个败家老娘们,把我的钱都给败光了,买这些东西待花我多少钱啊,谁让你动我的钱的?等我腰好了,你给我等着瞧……”

“老三为啥砸这些东西,你心里没点数?要不是因为你没事找事,他也不会砸这些东西,这些钱也不用花,说到底,还不是你嘴贱,是你花了这些钱,活该。”

张秀兰一点都不怕他,她说完,顺手把钥匙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把钥匙还给我,还给我。”

江老根气炸了,这死老婆子把钥匙攒在她手里,肯定是还

想拿他的钱。

这把钥匙他拿了几十年,是他当家做主的凭证,即使晚上睡觉也不离身,这下被张秀兰拿到手里了,江老根难受的不行。

更是时时刻刻眼也不眨的盯着那个放着钱的柜子,一刻也不放松,晚上更不敢合眼睡觉,唯恐张秀兰趁他睡着,偷拿他的钱给老三那个白眼狼,这都是后话了。

张秀兰拿着钥匙,就像是没有听到江老根的骂声似的。

江老根骂了一会儿,肚子咕咕咕的直叫唤,他饿的那叫个难受,可家里没有人做饭,老二江有福起来后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屋里王彩莲在那抹泪,也没有心思借锅做饭。

不过她还是惦记着安娃子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珍藏的鸡蛋糕塞给儿子,让他就着热水吃,她就在一旁看着,看着看着又哭了起来。

陈桃花也龟缩在自己屋里不出来,像是没有听到公公在喊她,老大没有从老三那整来肉票,她可没心思伺候江老根。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闺女大丫,没有肉就没法去看大丫,大丫婆婆是个势利眼,她不拿东西去,恐怕会被她戳着脊梁骨骂。

可这还不是最令她发愁的,她最发愁的是闺女快到月份了,这孩子可不能在婆家生,到时候孩子一出来可就露馅了。

当初说的是,把闺女接回来,让她在这边生,到时候就告诉她婆家闺女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流了没有保住,可家里现在这么紧巴,连糊口的粮食都没有,闺女来了,那就是又添了一张嘴,这可咋办?

以后闺女把孩子生下来,那孩子咋处理又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就在陈桃花愁的不行的时候,里屋的江老根有开始骂人了。

张秀兰才不管他哪,还有力气骂人,说明还不咋饿,要是饿,还能有力气骂人?

……

今个,原本江珠是想带三爷爷去县城看手的,刚好江有贵要去县城给食堂送几筐菜,他们当初在山后面开辟的那一小块菜地,现在那里面种满了茄子,番茄,红辣椒,豆角啥的。

这几天,他们一家都去外地用碗,盘子换东西去了,一回来,去菜地一看,地里的菜长的

密密麻麻的,都快要老了,连忙都摘了下来。

正好借着给三叔看手的话,把牛车借了过来,把那些菜筐都放在牛车上,上面又放了一些杂物,任谁也看不出来那下面藏了几筐菜。

江珠原本也想跟着,可那牛车坐不下了,只好留在家里,看着她爸带着三爷爷去了县城。

三爷爷是真的不想去,他的手就砸破点皮,啥事也没有,可珠珠那丫头就是个拗脾气,非要让他去,有贵和他媳妇也不说劝着点珠珠,还和这孩子一样乱掺和,非要让他去瞧瞧医生,他头一次被人这样重视,在乎,三爷爷心里酸涩的不是个味。

“闺女,水烧开了。”

张云冲院子喊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

江珠端着满满一簸箕刚洗好的豆角,来到了灶房,打开锅盖,把豆角放进滚水里煮一会。

这豆角不吃过两天就老了,可这么多豆角,即便送到食堂一部分后还是剩下了不少,他们一家也吃不完,江珠就想把它晒成干。

等冬天的时候,想吃就抓一把,放在开水里泡一泡,等泡开后,就和肉炖在一块,越炖它就越劲道,吃着有嚼头,肉汁渗到里面,再加上它晒干后独有的风味,二者混在一起,吃着别提多好吃了。

这还是江珠没有穿书前,有次去乡下采光,在一个老奶奶家吃到的豆角干炖老母鸡,那豆角吃着比鸡肉还香哪,当时她没看出来那是晒干后的豆角,还以为是她们那独有的菜哪。

后来,老奶奶见她爱吃,临走的时候就送给了她一大包晒干后的豆角干。

晒干后的豆角干,又硬又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团杂草哪。

等差不多了,江珠就把锅里的豆角都捞了上来,放到凉水里过一遍,然后用手沥干水分,把它们一条一条的挂在院子里那根特意扯起的绳子上暴晒。

等晒一会儿,又给它们挨个翻翻身。

多余的梅豆也是同样的处理方法,过一遍开水,然后放到太阳底下暴晒,直到晒干最后一点水分,变得干巴巴的才行。

等到过年炸丸子的时候,把晒干的梅豆用热水泡开,然

后往里面装一些调好的肉馅,把它撑的圆鼓鼓的,就像是一个饺子,然后裹上面糊下油锅炸,炸至外皮金黄酥脆,有香味飘出,才算是炸好了。

咬一口,有面皮的脆,焦香,然后是梅豆的劲道,最后是充满梅豆香味,顺滑,鲜香,紧致的肉馅,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忽然她家大门被人敲响。

张云和闺女立马变得警惕了起来,有是被人看到她家挂了一院子的菜,那还不完了。

张云示意闺女不要说话,就装作在家睡觉,没有听见敲门声的样子,门外那人敲门不见人出来,说不定就离开了。

可江珠就是一个扯后腿的,她想把手上的簸箕放在凳子上,手上一个没拿稳,簸箕直接摔在了墙角的水缸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门外的敲门声顿时停了下来,显然门外的人也是听到了这响动。

“婶子,你在家吗?”

院子里的母女俩听见是沈秋风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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