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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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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殷殷勤勤地将小姑子送走,曾太太脸色立马暗沉下来。

  一个袅娜的身影轻轻从后面的四季锦绣屏风后走出,略显紧张地开口道,“母亲,舅母不会出去胡说吧?”

  “她既要靠着娘家撑场面,又要从我这打秋风给她那尖脸闺女治腕子,她只要脑子没坏掉,就不至于起这黑心思。”曾太太端起手边茶盏,好在还算温热,饮了一口温茶,冷冷道。

  待放下茶盏,她又略侧过身,把十几年精心雕琢的女儿阿元拉到身前矮几上坐下,拉着手道,“以后到了那儿,不比家里,一步错可能就是再无出头之日。阿元,你记住,千万要沉住气啊。”

  被母亲一教导,阿元也自觉自己今日心急了些,轻轻“嗯”了一声。总是事到临头,更怕节外生枝,一向颇有心计的她,今日在后面一听到姑母那话就有些慌张,所以才有此问。

  “自小我就让你看着我如何打理家事,如何人情往来。为了给你把那有名的女先生请来,我不顾体面,给人登门了四次,”曾太太抚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家里什么样的光景,这些年你也该看明白了。你父亲,呵呵……女人的出路只能在男人身上,我儿这般颜色,这般才学,这般心性,合该就有个好前程。”

  说起这样姑娘家一辈子的终身大事,阿元竟没有半丝寻常姑娘的羞色,她神色坚毅道,“母亲,我懂的。去了那里,我定当奋力一博。”

  饶是再多计算,想到此去再见之日茫茫,曾太太忍不住搂过女儿,眼眶发红道,“这条路是母亲替你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你……”

  阿元搂着母亲的肩头,眼神中没有退缩,只有炙热,“不,母亲,这是我选的。这天底下任谁家也大不过天家,只要能在那里出了头,就胜过其他一切。”什么蔡家的麒麟儿,什么权高的亲王,谁又能跟这天下的至贵相比?

  阿元尤记得那日在蔡府花园子里,自己说是候府贵女,其实不过是供人挑拣的备选。而那些在她面前气态雍容的夫人太太们,当见到那传说中的赵王时,哪个不是俯首帖耳?只唯恐有半点失仪,得罪了那手握重权的赵王。

  至于阿遥那最后失心疯般的一刺,她也再明白不过——既是恨那商家女害她落水,更是将与赵王府失之交臂的满腔愤恨迁怒到那商家女头上。呵呵,那样的男人,谁不想要?那样的门庭,谁不想入?当看到人人敬畏的蔡侍郎都诚惶诚恐地捧着那赵王时,她阿元内心深处何曾没有升起一样的野望?站在他身边,与他同享尊贵,让满京城所有女人都艳羡她的荣光……

  她阿元不是那蠢货坯子,虽然不敢抬头,但一样找准了他高大身形视线里的最佳位置。只是当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时,又何曾在自己身上停留分毫?要知道那日自己是精心打扮了出门的,华美的衣裙,精美的发簪,浓淡适宜的妆容,可他完全视而不见,看她眼神也许只如看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

  蔡府回来,母亲没少为自己操心,只是家里的境况显而易见,要么联姻同是勋贵的没落旧族子弟——今后什么日子只要看平成家的姑母就知道了;要么联姻有前途的新兴读书人——只是知道内情的京城士家子弟哪里肯与自家结两姓之好?要么远嫁他乡,要么在京城家境清寒的穷酸当中选。

  见过了那样的场面,那样的男人,她阿元如何肯屈就这几种?所以当母亲给出第三条路时,她毫不犹豫就接下了。

  “这位你该叫姨姥姥的老太妃,虽然在太后那里还能说的上些话,但以后如何却只能靠我儿你自己的造化了……”虽然事情已经安排妥当,过些日子就将借由这位老太妃之手,将女儿送入宫门,可一想到宫门深似海,曾太太脸上还是不禁浮现出前程未卜的忧色。

  不是她不心疼女儿,非要将正值妙龄的女儿塞进那重重宫宇,去陪一个足以给她当父亲的年迈帝王,而是堂堂候府确实只剩下了空架子。

  她也曾带着女儿去蔡家那碰运气,看能不能嫁入这样的实权人家,既让女儿得个好郎君,终身有个好托付,也能让信阳候府这座只剩下三斤钉的烂船搭上朝中新贵的好船头。只是不曾如愿也就罢了,反而差点惹上了大麻烦……

  曾太太当年既然能入主还算风光的信阳候府,她曾家也曾是满京城数得着的门第,祖上甚至还在前朝担任过尚书令这样显赫的官职。先帝举义旗,应者如云,但最后攻打京城仍是一场硬仗。曾家先祖及时改换门庭,里应外合,有献城之功。

  虽然名声不大好听了点,但也是顺天应命。太祖念曾家之功又不想背负用不义之人的名声,就给了曾家一个闲散的高品散官职位。

  后继无人大概是每一个显赫家族衰败的根由,而曾家的最后一缕余晖就是曾太太一位庶出的姨母三十多年前被选入宫,最后竟一步步爬升,作到了贵嫔这个位置。她虽没能留下子嗣,但是一直坚定站在太后一党,待先帝宾天,又顺势涨了一级,变成了太妃。太后舍不得她去那青灯古寺,便留她在宫中荣养,于是至今还几乎每日里都要去寿安宫那边陪着打个牌,逗个鸟,说个话,解个闷。

  曾太太要说与这位姨母有什么特别情分也谈不上。一来这位姨母入宫时她还不到十岁,二来这位姨母不过是庶出,曾家当年将她扔入宫中不过是权当弃子而已,谁能想到她日后有这样的风光?

  但总归是出自曾家,曾太太母亲在她发迹后也多有奉承,往宫里没少送孝敬,且她老来无子,在宫中并无后代傍身,所以一番小心沟通之后,这曾太妃还是答应揽下这桩子事,也算用自己的老脸再给娘家的侄孙女铺一次路。

  当今太后和圣上最大的心病就是孩子。也不知是最近十几年宫里的风水不好,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各种阴差阳错就是没能留下个皇子。陛下现已有了春秋,再不抓紧可就真要大位旁落了。天底下福气最大的太后娘娘每每想到此节,常是夜不能寐。平日里自然也就免不了跟几十年一心跟着自己的曾太妃念叨几句。

  皇帝最是勤政爱民,体贴天下,不愿为了充塞宫廷大举采选,虚耗人力物力,但宫中女人的地不行,有合适的就换些新鲜的地来耕种,他自然没意见。曾太妃最知太后心意,举贤不避亲,再添上几句“不仅性子温厚,秉性宽和,才学高明,更有宜男之相”这样的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成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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