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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随便扯了个女人塞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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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随便扯了个女人塞给他

她现在可以走吗?还是让沉默过来找她?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她松开了纪深爵的手腕,侧过身和沉默说话。

“我只能在黎水停留两个多小时,不如我们约个地方吧。你那里很吵……你在聚会?”

沉默笑吟吟的声音透过陆漫漫的耳朵,陆漫漫突然生起了一丝陌生感。

沉默应该是这样的声音吗唐?

时间太久,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当初的沉默是什么声音了。而且五年,可能也会让一个人的声音发生改变,比如成熟,比如世故……

她往身后看了一眼,纪深爵正微抬下巴,盯着圆台之上。暖暖的光让他冷硬的眉眼看上去也没那么淡漠了,仿佛察觉到她在看他,他突然转过头来,眉头微微一拧泗。

“那我过去找你。”她赶紧收回视线,抿了抿唇,微笑着说道。

“我已经上车了,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直接过来,然后去机场。”沉默匆匆说道。

“你这么忙啊。”陆漫漫楞住了。

“为生活奔波,身不由已,没办法。”沉默爽朗地笑道。

陆漫漫犹豫了几秒,报出地址:锦春路,芳熙酒店九楼金宴厅。

那一边是沉默和计程车司机的商量声,过了十几秒,沉默的声音又传过来了,“如果不堵车,二十分钟就能到,我到了之后给你电|话。”

陆漫漫挂了电|话,心里的小激动又窜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沉默是她在世间最想见着的一个人。她曾经倾倒了好多苦水给沉默,沉默当了她那么久的情绪垃圾筒,若不是沉默那一整晚一整晚的相陪,她那段时间真会得抑郁症的!

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好了很多年的朋友,终于可以见面了,你曾经无数过想像过她的眉眼,她的笑容,她的身高,她的发型,过一会儿你就将印证你所有的猜想,把你这位朋友真实地拥入怀中!到时候是会激动、会平淡、会欢笑,还是会落泪?

都得二十分钟之后,这谜底才会揭晓!

台上的演讲开始了,纪桐先开始。

今天两个女强人的竞选拉票演讲,两个女强人的丈夫都没到。一个是小叔子陪过来的,一个是弟弟陪过来的,这不能不说是一道奇景。台下的议论声挺多的,多是围绕两个家庭的男主人进行。

其实在这世上,为难女人最多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女人随处可见,有的生来有些小心小性倒也平常,这就是人性。最可怕是嫉妒心极强的那种女人,自己没能耐,还看不惯别人有能耐,能用她的钢齿尖唇在外人面前把你撕一万个洞。

今天她的心情特别好,眼角眉梢都飞着笑意,这些人的八卦听上去也没那么刺耳了,权当笑话来听。她时看看手机不时计算时间,盼着和沉默见面的那一秒。

厅里不时响起掌声和笑声,纪桐的演讲很精彩,十分钟时间,精彩纷呈。

不过,林惠上去的时候,场面静了会儿,大家明显不如纪桐上去时来得热情。

林惠这几年在这种场合露面得少,也不知道怎么今年突然就想到参选女子商会的会长了,还是怡昌的董仙琴联合了几个理事会成员一起推荐的,看上去确实有点儿专门针对纪桐的意思。

陆漫漫的视线停在林惠身上,这些年没少想像林惠以什么样的模样在生活,就是没有想像过是这种身份……女强人。

林惠长得漂亮,很有气质。岁月让她苍老了一些,但在同龄人里面,她显得比别人年轻多了。会打扮,身材也保养得好,曲线依旧玲珑,一头乌发像缎子一样,若不看眼角的鱼尾纹,这双眼睛还是顾盼生辉。

她和纪桐的风格,纪桐的演讲铿锵有力,给人画了好几个大饼。林惠的演讲配有PPT,以水墨动画的形式,展示了她现在正在做的事,这项目一旦成立,会给商会所有成员带来很大的好处。

一个是不知道能不能吃到的饼,一个是现在马上就能吃的蛋糕,听的人渐渐认真了,朝台前围得更紧。

“林惠那女人,你不熟吧?听说这女的是真马蚤!”商问泽突然把脑袋凑过来,隔在纪深爵和陆漫漫中间,一手搭住一人的胳膊,肆意嘲笑道:“你看到她带谁来的没?傅烨!你知道她把傅烨给拿下了吗?哈哈,傅烨这小子,童|子鸡的时候就被林惠给咬掉了鸡脑袋了!”

“商总,请让开一点。”陆漫漫厌恶地推开他的手,往旁边站了点儿,见他还揽着纪深爵,于是又过来把他的手给打开了,拉着纪深爵往一边走。

“唷,还挺厉害。”商问泽鼻子里哼了两声,跟了过来,手指往陆漫漫的后脑勺上戳,趴在她耳边小声戏逗她,“这么凶,小心没人要。”

若纪深爵看得到,他敢吗?

陆漫漫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声说:“纪总,他打我后脑勺。”

“我哪里打你了?我就……不小心碰了一下。”商问泽没想到

她会突然告状,脸上神情慌了慌,赶紧解释道:“哎,陆小姐,可不能挑拔我和深爵之间的感情啊。”

“你们两个能有什么感情!”陆漫漫又白了他一眼,拉着纪深爵要走开。

纪深爵突然转过头,唇角一扬,淡淡笑道:“问泽,好久没一起玩了,去打两局保龄吧。咱们聊聊建红酒庄的事。”

“好啊。”商问泽眼睛一亮,马上就过去搭住了他的肩,“不过,你现在能保龄球吗?”

陆漫漫拧眉,纪深爵搞什么,他能打保龄球吗?看看商问泽,他眼睛里都在冒坏水,坏进骨头里了,别一球砸纪深爵的脑袋上了。

纪深爵笑笑,漫不心经地说道:“就是因为瞎了,才不甘心。”

“行,我陪你玩玩。”商问泽眉开眼笑地说道。

陆漫漫的手机响了,沉默发来的消息,她还有五分钟就能到。

“纪总,我有个朋友过来,我下楼见见她。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几分钟,再和商总去打球?”她马上拉住了纪深爵,小声说道。

纪深爵眼睛眯了眯,淡淡地说:“不能,不许去。”

“啊?”陆漫漫怔住了,他怎么这么霸道?

“过来。”纪深爵手往后探,食指勾了勾,说话时喉结微微笑一沉,那神态忄生感极了。

但他现在再好,也抵不过沉默的召唤啊!沉默马上就会离开,纪深爵却一直都会在这里,轻重一比,陆漫漫就忍不住了。她拧拧眉,小声说:“是个女朋友,我就在楼下见见,马上就来,不耽误你的事。”

“女朋友也不行。”纪深爵的食指继续勾。

“你在这里等几分钟,我去去就上来。”陆漫漫恼火了,她等沉默等这么多年了,沉默才停留三个小时,还要去掉路上的时间,她不想再错过这一回!

她左右看看,顺手拖了一个正不停偷看纪深爵的女人,把她的手往纪深爵的胳膊上一放,匆匆说道:“麻烦你给纪总带个路。”

那女人眼睛一亮,立刻把柔软的手臂绕紧绕上去。

见他暂时有了指路的,陆漫漫拔月退就跑,直冲电梯。

她开始激动了,沉默啊!会长什么样子?漂亮吧?高吗?是风风火火的类型吧?她用力按下了一楼的键,然后给沉默回短消息。

“我马上就到,我穿粉蓝色的小裙子,你呢?”

“好巧,我也是。”那边发来一个笑脸。

太有缘了!际漫漫甚至想像对方的脸可能和她长得挺像,就像新闻里暴出的一样,两个不同国家的女孩子在社交网上相识,发现和对方长得像双胞胎。

她会不会也遇上这么一个好朋友?

电梯门一开,她马上深吸了口气,抬头往前看去。

在大厅中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粉蓝的小裙子,背对着电梯,手里拖着一只很大的浅蓝色旅行箱,正往四周张望。

那就是沉默啊!

她眼睛一亮,抬步就走。这时电梯外面的男人一面讲电|话一面进来了,大声说道:“我们去保龄球馆,是,有热闹看……哈哈哈,看打瞎子的脸。”

陆漫漫的脚步顿住,飞快地扭头看向上了电梯的几个年轻人。

他们去捉弄纪深爵?

她拧拧眉,赶紧拿手机出来,想通知纪深爵。但手机响了好一会儿,他就是不接听。这时沉默转过头来了,笑吟吟地看向她。

“沉默,你再等我五分钟,五分钟我就下来。”陆漫漫冲她挥了挥手,大声喊了两句,转身就按电梯。两部电梯都上去了,而且一层一停的,特别磨人泗。

她咬咬牙,直冲楼梯。

纪瞎子有人在旁边指路还好,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势单力孤,被人打破了脑袋可怎么办?

“漫漫……”沉默拖着箱子追了几步,愕然看着陆漫漫。

“五分钟,我就五分钟。”陆漫漫脚步顿了顿,奋力往上跑。

高跟鞋有点讨厌,跑了一层楼,她把鞋子一月兑,拎着继续往上爬。她中途去碰过两次电梯,每次都是刚刚好错过。

好在保龄球馆不太高,就在十一楼而已……

推开11楼楼道大门,陆漫漫差点一口气没能喘上来。她扶着双膝,休息了几秒,扶着墙往前走。

在电梯里遇上的几个年轻男人也刚刚到,陆漫漫这速度还真不是盖的!当然,也托了电梯不时停下的福,不然她可没办法赶上他们。

她看了看那两个男人,抹了把汗,把鞋子套到脚上,慢步走进了球馆。

球馆里只有商问泽他们一桌的客人,啤酒满满地摆了一桌子。还有五个年轻漂亮的女郎站在一边,有三个围在纪深爵身边,另两个正在开啤酒。纪深爵这盲公子不见身影唐!

“纪深爵呢?”她急了,赶紧过去问道。

“上洗手间去了。”商问泽眼睛冒绿光,贪婪地视线直低向她的心口。

她这一身大汗,小礼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紧贴在心口上,随着她的呼吸,本来就吸引人注意的地方起伏不停,更加惹人注目了。她的热汗还在顺着红扑扑的小脸往下淌,纸巾一捂,上面印出一团粉印子。

“陆小姐,妆花了。”围在一边的年轻女郎笑话她。

她抿抿唇,攥着纸巾团团,快步往洗手间跑。

“纪总,在不在里面?”她用力敲门,大声叫他。

里面响起了水声,哗啦啦地,没有他的回应。

“纪总?”她又拍了两下门,见还没有人应答,她慌了,别是商问泽已经下手,把他的脑袋寒进了马桶里去了吧?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开了门。

“喂……”

“啊!”

里面的几个男人慌慌地伸手捂兄弟。

陆漫漫吓了一大跳,连忙捂眼转身,慌张地道歉,“我找纪总,你们继续。”

最里面的门响了一声,纪深爵出来了,一面挽袖子,一面往水声响起的地方走。

“洗手台?”他唇角轻扬,低声发问,似乎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哦,您这边请,”其中一个男人赶紧过去,引着他走到洗手台前。

“纪总。”陆漫漫微微侧脸,红着小脸说道:“别打了,大小姐让你下去。”

“你朋友呢?”纪深爵抬起乌眸,看着镜子,淡淡地一声。

“在楼下等我。”陆漫漫看了看那两个等在一边的男人,眉头微拧,“我们下去吧,大小姐还需要你助威呢。”

“我说她能当就能当,我在不在那里,她都能当。”纪深爵接过了男子递上来的纸巾,低低地说道:“给你朋友打电|话,让她上来玩一会儿。”

“她要赶飞机。”陆漫漫这时才敢转过身。这两个年轻男人,不像是纪深爵的助理,看他们那贼眉鼠眼的样子,更像是监视纪深爵,想找他麻烦的。

“去哪里,赶不上我也会送她去。”纪深爵出来了,手指往她的肩上一搭,视线停在了她还在冒汗的鼻尖上。

陆漫漫拧拧眉,踮起了脚尖,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在电梯里听到人说,要来看你的笑话。”

他挑了挑眉,一笑,“哦……”

“哦什么啊!”陆漫漫真是服了他了,明明是个盲公子,还要喝酒打拳打保龄……

“走吧。”纪深爵往前呶嘴。

“你真是……”陆漫漫见他不信,又气又急,恨不能把他扛起来就跑。

但她扛得动他吗?扛不动!她只能跟着这倔强的、顽固的纪公子往球馆中心走。

“哎哎,来试一个。”商问泽一球击出,看着它顺利到底,乐得直挥手,冲着纪深爵大喊,“纪深爵,到我这里来。”

陆漫漫看向坐在沙发椅上的两个男人,他们看了看陆漫漫,凑一起说话去了。她不安地摇了摇纪深爵的手指,小声说:“你真要打吗?看不到怎么打?”

“不是有你吗?”他接过了工作人员递来的保龄球,双臂环过了陆漫漫的身子,低低地说道:“你说方向,我来打。”

陆漫漫楞了楞,抬头看向球道尽头,小声说:“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他唇角一勾,淡淡地说:“告诉他们,我前后左右都不要站人就行了,不然砸到谁,谁自己受着。”

他这话一

出,刚刚还满脸笑容的商问泽脸色一变,像见了鬼一样,退了好几步,不满地拧了拧眉,嘟囔道:“纪深爵,咱们还是好好打,不行你就坐着一边休……”

他话音还未落,纪深爵握着陆漫漫的手,随意丢了一球出去了……

随着这一球的丢出,四周一阵阵的尖叫声,这球丢去旁边的球道了,虽不至于太过离谱,但是他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还是把众人吓得够呛。

陆漫漫也是惊魂未定,吓得半天没能出声。这要是真的掉在谁的脑袋上,谁就真的倒大霉了!纪深爵紧揽着她,脑袋歪了歪,低声问:“没打中?”

“横穿了三个球道!”陆漫漫小声说道。

“哦……”他拧眉,手指勾了勾,“再来,球!”

商问泽彻底笑不出了,朝身边的人勾勾手指,小声说:“这纪深爵若存心胡来,拿着球一顿乱丢,谁能把他怎么样?他这人一向不安常理出牌的,还是想个办法,让他给我下来。”

“怎么办吧?”身边的人也是一脸愁容,本来是抱着看笑容的心情来的,但现在一看这情况,谁还笑得出,只感觉上了当,又要被纪深爵给整了。

陆漫漫往后看了一眼,反应过来了,纪深爵哪是这么容易能被整到的人?看样子是她多事了!

“那你在这里吧,我下去看看朋友。”她小声说道。

“叫上来就行。”纪深爵一手揽着她,一手伸手要保龄球。

“那个,深爵啊……”商问泽大着胆子过来了,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咱们先坐会儿,聊聊红酒庄的事。”

“好啊。”纪深爵已经拿到了沉沉的大理石球,在手里托了托。

商问泽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紧张地说:“你转过去,这是后面,你要往前打。”

“嗯……”纪深爵转了个身,手臂一轮,摆了个标准的姿势,然后把球往前用力一丢……

这只球穿过球道,准准到达了目的地,砰地一声,击倒了所有的球瓶!

“厉害啊。”商问泽一脸惊愕,拍起了手。

“都倒了?”纪深爵偏了偏脸,一脸兴致盎然地问道。

“对,都倒了。”商问泽连连点头。

纪深爵一脸笑容,点了点头,又要了一球。

众人见他抬手,立刻往一边躲。谁知道他刚刚一球是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碰巧了!

“漫漫,他开始是哪只手打你后脑勺的?”纪深爵突然收回了手,嘴唇俯到陆漫漫的耳边,低低地问她。

陆漫漫楞了一下,商问泽用哪只手打她的?没注意!忘了!

“那就两只手吧。”纪深爵唇角勾了勾,手里的球往前一丢。

球跳到了旁边的球道、歪歪地贴着球道滚过,商问泽正咧着嘴巴笑时,纪深爵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商问泽被摔得眼冒金星,还没来得反应,纪深爵又把他给拎了起来,直接往前一丢,就像打保龄球一样,把他给丢了出去,重重地撞上球瓶,随着传送带一起被卷了进去。

球馆里鸦雀无声,都保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没有人敢动弹一下。

“说多少遍了,找我的麻烦可以。但是我的人,一根头发也不要碰。”纪深爵拿出手帕,慢吞吞地擦手,然后转头看向身后。

没有人敢接话!

陆漫漫也呆了,甚至忘了要去见沉默的事。

她感觉,这里满屋子的猎物,只有纪深爵一位拿着弓箭的猎人,他想射谁,谁就得去球底下躺着。

第34章你放心,一定会让她满意

“商少。”终于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了,狂奔过去,企图把卡在球道深处的商问泽拖出来。

商问泽在底下一声声的哀嚎,另一些赶来看热闹的人却勾着头一个接着一个溜走了。

陆漫漫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小声问:“纪深爵你还真的敢!就不怕出人命?”

“我有精神病八级伤残证。”纪深爵唇角一扬,笑得如沐春风。不像刚打了人,只像刚刚丢了只保龄球。

“骗人,哪有这样的证!哪有人说自己精神病的!”陆漫漫呲呲牙,抿着唇笑。这时候的他,没有凌厉的霸气,有点像有脾气就要发的小孩……而且,他可能是为了她才生气的呢!这样想陆漫漫心里头就舒服得不得了泗。

他转过身,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走吧。”

陆漫漫扭头看了看他,又看球道尽头处,工作人已经抓着商问泽的脚踝,把他拖出来了唐。

“商问泽报复你怎么办?”她忍不住地担忧,眉头紧皱成了一团。

“那就等他养好了伤,再打他一顿。”纪深爵慢悠悠地说道。

陆漫漫的表情僵住,盯着他看几秒,小声说:“你好暴力啊。”

“呵……”他低笑,神情无比轻松。

“那个……听说你17岁之前,也是混……”

她本来想说“你也是混黑|社会的”,但是被他的神情冷得舌头发僵,没把话说完。谁都不喜欢提那些不光彩的往事吧?你看,纪深爵的笑容全都消失了!

她把纪深爵送到金宴厅,刚想下楼去找沉默,一眼看到刘哲他们带着沉默进来了。

“沉默。”她快步过去,歉疚地说道:“真对不起啊,我刚有点事。”

沉默有些紧张,看了看她,又看纪深爵,强挤出笑容,“我在大厅等你,这几位先生说是你的朋友……”

咦,是纪深爵交待刘哲他们的吗?他怎么知道她见的人就是眼前的沉默呢?陆漫漫没往深处想,拉着沉默的手,让她在旁边的沙发坐下,热情地给她拿饮料,拿糕点。

“你别紧张,他们是我的同事。”

沉默有些拘谨,捧着饮料,四处打量。

“沉默,你时间赶不赶?我可以让车送你。”陆漫漫看了看时间,小声问她。

“哦,我机票改签了。看到你很高兴,所以想多留一天。”沉默抿唇笑笑,扫了一眼坐在沙发另一端的纪深爵,神情开始放松。

“他是我的……大老板。”陆漫漫犹豫了一下,小声介绍。

纪深爵听到了声音,缓缓转过头,视线停在另一个方向。

“他眼睛看不见……”陆漫漫往沉默的面前俯了点,轻轻地说道。

“啊?”沉默的眼睛一瞪,满眼错愕。

不知道为什么,陆漫漫觉得沉默这时候的表情很夸张,似是在刻意配合她……是不是因为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感觉不太自然?还是应了那句老话,走出网络的感情见光死,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

“漫漫的朋友叫什么名字?”纪深爵拧开茶杯,慢吞吞地问道。

“对啊,你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的真名。”陆漫漫好奇地问道。

“我姓沈,沈默。”沉默撩了撩头发,红唇轻扬。

纪深爵呵地一声,笑出了声。

“怎么了?”沉默又紧张了,立刻转头看向他。

“没什么,你们聊。”纪深爵手指勾了勾,满唇地笑。

刘哲大步过去,弯下腰,与他耳语一阵,快步走开。

“深爵。”纪桐过来了,一脸气鼓鼓的表情,往他身边一坐,尖刻地说道:“林惠居然给所有的会员都送了一个金佛坠子,真是的。”

“大姐,你也能一人送一瓶美容丸啊。”纪深爵唇角勾了勾,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不送,怕她们没得吃啊!吃了我的美容丸也不怕肚子疼。哼,林惠这叫贿|选,若这些人真投她的票,我就提出抗议,我就要退出商会!我另建一个,我看她们的脸往哪里搁。”纪桐冷哼不停,脸色越来越难看。她骂了一阵子,转头看向了沉默,眉头又是一紧,“咦,你身上的裙子……陆漫漫的差不多,你是谁家的千金?”

这裙子不便宜,要九万多。纪桐是要面子的人,在她看来,穿得起这裙子的人,才配和她坐在一起说话。

“我是漫漫的朋友,我这是仿货,不是正牌的。”沉默连忙摆出一脸微笑,小声解释。

“哦……哼……”纪桐柳眉一竖,不客气地说道:“陆漫漫怎么带外人进来?这里面猫猫狗狗都能进吗?”

沉默的笑容僵了僵。

纪深爵的长指在鼻下轻抵一下,身子一歪,在纪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纪桐的脸色顿时好看多了,转过身,往纪深爵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鬼精的你,好吧,都听你的。”

“回去

。”

纪深爵的手指在膝盖上又敲了两下,这两下让陆漫漫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又想打谁?别是林惠吧!

“我要晚点回去,我和默默想聚聚,你让刘哲晚上照顾你吧……”她快步到了纪深爵的身边,小声说道。

“一起走!”他勾了勾手指,铿锵有力的三个字,直接下命令。

“我不了,我们……”沉默连忙摆手,冲着陆漫漫使眼色。

“沈小姐的机票不是改期了吗?您是陆小姐的好朋友,纪总会全程负责您这两天的费用,走吧。”刘哲主动拿起她的旅行箱,笑吟吟地说道。

沉默耸耸肩,挽住了陆漫漫的胳膊,小声说:“你大老板真霸气。”

“霸气吗?”陆漫漫一下想到纪深爵摔商问泽的那一下,这人还真的是不好惹!这还是瞎了,以前没瞎的时候,得多厉害!难怪上回在KTV时,商问泽不敢拦着那女人给她下跪。

出大厅的时候,她忍不住往林惠那边看了一眼,傅烨也在瞪她,见她转头看过去,立刻冲她指了指,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林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来,和陆漫漫的视线对了一秒,飞快地转开。

陆漫漫对林惠彻底死心了!她不再奢望母爱回来了!

“去哪里?”上了车,陆漫漫小声问道。

“你的好朋友来了,当然要倾情款待了。”纪深爵叠着月退,唇角一勾。

“不用,不用,我和漫漫一起聊会儿。”沉默连忙说道。

“那怎么行……”刘哲从前面转过头来,笑着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先去吃点东西,再看沈小姐喜欢玩什么,晚上我全|陪。”

“啊……”沉默楞了一下。

“呵呵,不要误会,我是说吃喝玩乐,全程陪同。纪总他晚上得准点休息,不然眼睛会痛。陆小姐要照顾纪总,所以我来代替漫漫陪沈小姐。你尽管放心,包准你吃好玩好喝好。”刘哲笑眯眯地说道。

沉默犹豫了一下,转头看陆漫漫。陆漫漫坐在她和纪深爵中间,正在琢磨着晚上怎么办。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天生的重|色轻友,怎么沉默和纪深爵坐一起,她这么想和纪深爵回去呢?

嗨,她这样不地道,沉默可是专程来看她的!再怎么样,她也要陪沉默去!她仔细斟酌一番,摇了摇纪深爵的袖子,一个“我”字刚从嘴里透出来,纪深爵的手指又在膝上叩动了……

她嗖地一下抬起了头,盯着他的脸看。

他叩手指的动作,简直就是打开暴力行为的开关,他这回想收拾谁?

“刘哲,让沈小姐跟我们回去。”纪深爵神情淡漠地说道。

“这个……不方便……”沈默赶紧摇头,又冲陆漫漫挤眼睛,“我们找个地方喝咖啡。”

“我最会煮咖啡了,纪总这几年的咖啡都是我煮的。正好今天运到了几罐牙买加蓝山咖啡,味道很正。就去雲凰好了,那里什么都有,唱歌也行,按摩也行,还有游泳池,健身馆……就算想看电影,也能给你放。”刘哲笑得眉眼弯弯,热情地邀请她。

这也挺好!陆漫漫一面陪了朋友,还能一面看着纪深爵,两全其美!

她连连摇着沉默的手,笑着说:“我请你住雲凰,雲凰是我们黎水最好的酒店,非常漂亮。”

沉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啊,恭敬不如从命。其实住哪里不要紧,我就想和你聊聊。”

陆漫漫左右看看,自打她十岁之后,还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满足过……等她把纪深爵真正追上|手的时候,那就完美了!

九点半的雲凰正是一天之内最美的时候,华光万千,每一走步都如同走入璀璨梦境。沉默和陆漫漫第一次踏进这里一样,四处张望,一脸新奇。

“沈小姐舟车劳顿,先去泡个澡,做个按摩,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十楼见。我会煮好咖啡,恭候您的大驾。”刘哲替她开好了房间,亲自用房卡给她打开了门。一边已经有两名年轻漂亮的按摩师捧着浴袍和工具,笑吟吟地等侯在门边了,接过刘哲手里的行李箱,殷勤地拥着沉默进了房间。

“那就十点半见。”陆漫漫朝她挥了挥手,微笑着说道。

“好。”沉默笑了笑。

陆漫漫此时心情大好,她感觉纪深爵这人还真会安排,能让她的好朋友住在这样好的地方……人多少都会有点虚荣心,陆漫漫这时候感觉特有面子。

她上了电梯,兴冲冲地回了房间。

纪深爵站在房间正中,正用脚尖拔乌龟|公子,它翻过来了,四脚朝天,四肢乱摇。

“它又挡着你的路了?”陆漫漫快步过去,想把乌龟拿开。

“你和沈小姐是什么朋友?”纪深爵转过头,沉声问道。



网友。”陆漫漫抿唇一笑,“特别好的网友。”

纪深爵盯着她看了会儿,唇角一勾,慢吞吞地问:“有多好?”

陆漫漫怔了一下,琢磨他这话里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回答:“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们在网上聊过两年整,她挺好的,就是这几年没联系,她才从国外回来。”

纪深爵的长指往他自己的薄唇上敲了两下,又笑了,“那真得好好招待好,让沉默小姐满意。”

“她住的房间的钱……我自己出……”陆漫漫说这话挺假的,她才舍不得出这钱!她拿眼角余光朝他瞟,等着他接话,把这帐捡过去。

纪深爵像没听到,慢吞吞地往房间走去了。

陆漫漫拧拧眉,嗨,一晚上五千多呢!早知道不打肿脸充胖子了。也是她自己这思想不正,怎么就想着占他的便宜呢?让人看不起!

她双手反到身后,想把拉链扯下来。这小裙子贵,说不定明天纪桐会管她要回去,她有自知之明,不惹纪桐为妙。

“漫漫进来。”他突然在里面叫了她一声。

“哦。”陆漫漫的裙子月兑到一半,听到他的召唤,赶紧又把拉链往上拉,这一拉,拉链卡住了她的长发,上不了,也下不了,裙带也没办法往肩上拉。

“纪总,我头发卡在拉链里了。”她歪着脖子,大声向他求援。

“怎么这么笨呢,进来我看看。”他走到门口,一手放在裤兜,一手朝她轻勾。

陆漫漫抱着双臂,歪着脖子过去,姿势怪异得可笑。但她也不怕他笑,反正他看不到。

“你看不到,轻一点,慢一点啊……”她转过去,连声叮嘱他。

“轻一点……慢一点……”纪深爵说得声声慢,手指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抚,停到了她背中间泗。

陆漫漫突然脸一红,飞快地转头看他……这怎么像是笑话她呢?她昨晚有没有这样喊过?

“纪总……那个我们……”她一句话在嘴里嚼了半天,也没能好意思问出来。要怎么问呢?难道问,我们已经睡过了,你会负责吧?或者问,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人呢唐?

怎么问,都感觉不靠谱。男人真不真心,不是从一次两次的肌肤之亲里看得出来的。而且,就算他此时真心,谁能保证真心能长久下去?

她抿住了唇,勾着脖子,等着他靠摸索,把她的头发从拉链里解救出来。

他的呼吸扫在她雪白的后脖子上,每扫一次,她就紧张一点,过了一分多钟,她坚持不下去了。

“好了没?”她微微侧脸,羞涩地问道。

“没。”他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吐出一字。

“有剪刀吗?”她抿抿唇,轻声问。他看不到,别夹到他的手指了。

“剪什么,这么好的头发。”他两指捏着拉链,把她的头发一根一根地往外解。

陆漫漫被他这么一赞,心都暖开花了,脑子一热,月兑口而出,“比你的心上人的头发还要好?”

“差不多。”他唇角一抿,一脸严肃地说道。

陆漫漫心里满不是滋味,听他的意思,还真想左拥右抱了?她冷下小脸,小声问:“你是不是一个月就接她回来了?”

这时她后脑勺一疼,一根一根地扯头发,那滋味可不美妙!她正想踩他一脚时,他松开了手,慢吞吞地说道:“不接了。”

“不接?”陆漫漫眼睛一亮,飞快地扭头看他。

他神秘莫测地笑笑,手往她的头顶揉了两下,慢吞吞地说道:“不接。”

陆漫漫咬咬唇,一颗心更不听使唤了,蹦啊蹦啊,往他身上凑。不接的话,她和他的假夫妻是不是就能长久做下去了?她这样横刀夺爱,对不对?是不是挺坏的?

“那……”她嗫嚅着,想问是不是可以把一个月改成长长久久。

“还有半个小时,做点什么好?”他突然撤回了手,快步往房间的床边走去。

陆漫漫脸一红,赶紧摆手,“别、别……才半个小时,不够用的。”

你要是弄得一身大汗,还得去梳洗……

纪深爵弯腰拿丢在床上的手机,听到她这话,立刻一脸古怪地转过头来,“我找几个人过来陪陪你朋友……”

陆漫漫瞪了瞪眼睛,飞快地往客厅跑。人家是想打电|话叫人,她想到哪里去了!

咦,丢人!

纪深爵看着她逃进了浴室,唇角缓缓勾出一抹笑意,拔了个号,把手机贴到了耳边,低低地说了两个字:“去吧。”

楼下的房间里,沉默刚享受完了美容师的背部护理,她被服侍得舒服了,一身放松,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往两边看了看。

这房间里一切都只有两个字配得上“奢华”。

“沈小姐,去蒸一下吧。”美容师打开了桑拿房的玻璃门,笑吟吟地说道:“出来之后再用玫瑰精油,您会觉得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特别地嫩。”

“好吧。”沉默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早,蒸个十分钟挺好。

她用密封袋好了手机,一脸享受地坐进了桑拿房。雾气很快就把玻璃门蒸得模糊了,她在门上划出一个圈,往外看了一眼。两名美容师正在收拾美容工具,给房间里喷洒玫瑰香雾。

“有钱人真享受了。”她唇角一勾,一脸得意洋洋地往后一靠。

突然,她手机铃声响了,显示了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你怎么搞的,你怎么会跟着他们去雲凰!蠢货,你不知道找个借口先离开吗?”那头传来了训斥声,声音又大又凶,让她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你不是交待过,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吗?”她赶紧辩解道。

“行了,人家已经发现你了,要把你锁在蒸汽房里蒸死你。到时候你死在里面,酒店会说你自己误锁了门,你怎么这么蠢,这么热的天,你蒸什么蒸?蠢货,你现在赶紧离开。记着,别打我那个电|话,有事这个号码联络。”那头啪地一声挂断了。



吓了一大跳,赶紧跳起来,用力地拉门。还真是的,门被锁上了,怎么也拉不开。她急了,又拍又踢,大声叫外面的人开门。两名美容师现在已经出去了,不知所踪。

惨了!她想打电话给前台,又一想,这是人家整她,打也没有用啊!报警?这能报警吗?她是别人请来演戏的,完全听从指令行事,完事拿钱走人!

她又拍了好半天的门,里面越来越热,热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一身大汗不停地涌,而房间里的温度还在不停地往上升,白汽缭绕,手伸出去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指。

不行,再蒸下去,她会窒息的,她会被蒸熟的!

她急了,慌了,连忙打刚刚的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气急败坏地骂她。

“你蠢啊,报什么警,把门砸开,跑出来,不然你真的会被蒸熟的。”

“用什么砸啊?”她拖着哭腔,不停地抹脸上的热汗。

“有什么用什么,蠢货,我怎么会请到你。我告诉你,你要是坏我的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边又挂断了。

沉默越发地着急了,左右看了看,这里面只有一瓶沐浴露,一瓶按摩精油,她也顾不这许多了,抓起两只瓶子就往玻璃门上用力撞。

砰砰砰……

门不停地发出响声,在这狭窄的玻璃房间里回荡不停。

“我砸不开啊!我不要死在这里!”她越来越慌,捂着耳朵一声尖叫,用肩膀用力往门上一撞……

这一撞,嗨,门开了!

她一头摔到了地上,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去穿衣服。也顾不上擦水,就这么把衣服乱七八糟地往身上一套,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拖着箱子,拎着鞋往外跑。

一路上不时有人朝她看,她也顾不上了,埋头狂奔。

她差一点就被人蒸熟了!

刚到门口,她一头撞上了从水晶大门走进来的贵妇人,那妇人一声怒斥,甩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你怎么走路的?”

她捂着脸,也没心思和别人理论,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埋头狂窜。

“沈小姐,沈小姐……你去哪里啊?我们都准备好了,要陪你玩一整晚上呢。”刘哲站在大门边,冲她大叫。

沉默像见了鬼一样,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跑得更快了。

“真讨厌,撞得我腰都断了,连声对不起都没有,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你们酒店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衣冠不整的人乱跑?还说是最好的酒店呢!”贵妇人絮絮叨叨地一路念到前台。大堂经理和服务员跟在她身后,不停地道歉。

刘哲笑着环顾了一圈大厅,快步上了电梯。

陆漫漫刚刚换好了家居服,准备下楼去见沉默,刘哲进来了,一脸焦虑地说道:“您的朋友,她突然跑了……”

“跑了?”陆漫漫飞快地扭头看向纪深爵,狐疑地问道:“你赶走她了吗?”

“怎么可能呢?我刚去她房间问了一下,美容师说她是突然冲出去的,她们刚刚查了一下,您朋友……把房间的水晶烟灰缸和银质酒杯拿走了……”刘哲摊了摊手,小声说:“因为是纪总名下的房间,所以损失算在纪总的名下。我刚刚在那边交涉完回来,若陆小姐不相信,可以去看看酒店的监控,两名美容师已经跟我过来了。”

陆漫漫往外看,两名美容师站在那里,正朝她连连点头。她的小脸突然涨得通红,不,她不相信,她得打个电|话问问沉默。

她飞快地拔出了号码,但那头一见是她的号码,立刻就挂断了!她又回了个消息过去,那头还是不理她。

“不知来历,不知去处,这样的人不要轻信。”纪深爵拧了拧眉,慢吞吞地说道。

“可是她不是不知来历的人啊。”陆漫漫沮丧地往沙发上一坐,这叫什么事啊!盼了这么久的沉默,居然偷了东西跑了……沉默大老远跑来见她,难道真的就是为了骗她一点钱财?

但是,纪深爵不存在去陷害她,完全没有必要!到底出了什么事?

“纪总,陆小姐,休息吧。”刘哲微微弯腰行礼,退出了房间。

陆漫漫往沙发上一倒,抠着抱枕上的绣花,心情复杂莫名。她不时拿起手机看看,等着沉默给她答复。

但是,沉默又一次消失了!

“还睡沙发?”纪深爵推了推她的肩。

“嗯。”陆漫漫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抬了抬眼皮,小声说:“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吧,这样太丢脸了……”

纪深爵坐下去,手往她的小脸上拍,“看人看眼睛,看多了就精了。这个女人满眼的狡滑,你就看不出?”

“有吗?”陆漫漫先入为主地觉得沉默就是她的好朋友,哪里会多心呢?她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确实觉得这沉默和她想像中的人不一样!看来,虚幻和现实真的不能混

为一谈啊!或者沉默早就没把她当朋友看了,这回过来见她,目的是不是想从她这里骗点钱?但是一个水晶烟灰缸能值多少?

“咦,你看得到她吗?”她突然一个激灵,飞快地坐了起来,凑到他的眼前看。

他唇角一勾,直视她的水眸,平静地说道:“刘哲说的。”

陆漫漫抱起双膝,沮丧地看着他,好半天,又倒了下去。

“我会找到她的,我得弄明白,说不定就是你把人家赶走的。”她闷了半天,把脑袋钻进了垫子下面。

纪深爵长眉扬了扬,唇角缓缓勾出一弯笑,“我赶她,她配吗?笨蛋!”

陆漫漫挨了骂,但没生气,没力气生气!

第二日,毛毛细雨飘个不停。

陆漫漫无精打彩地合上文件,准备送给相关部门。都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从昨晚到现在,沉默一直没有给她回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了!这样一路心不在焉地上了电梯,直到有人拍她的肩,她才看清电梯里站的人。

湛昱梵笑吟吟地收回手,小声说:“怎么无精打彩的?”

她连忙站直了,向他打招呼,“湛律师,下午好。”

“干吗这么规矩,没休息好吗?”湛昱梵挑了挑眉,关心地问道。

“哦。”陆漫漫敷衍道。

“对了,商问泽把纪深爵给告了,警方肯定会找现场的人录口供,你和他对对,别说错了。”湛昱梵摇了摇手里的文件。

“抓走了吗?”陆漫漫眼睛瞪大,急声问道。

“这么关心他啊?”湛昱梵笑道。

“他是老板嘛……”陆漫漫有点尴尬,她真不习惯和别的男人讨论自己的感情生活。

“昨晚,他怎么会打起来?”湛昱梵眼睛亮了亮,一脸关心地问道。

“商问泽他……”陆漫漫犹豫了一下,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湛昱梵和纪桐他们关系好,这件事若传进纪桐耳朵里,知道是纪深爵为了她动手,那位脾气暴躁的大姐还不得把她给活劈了。

电梯打开的时候,湛昱梵突然跨过来一步,一手摁住她的肩,一手轻撩开她的头发,小声说:“别动。”

“怎么了……”陆漫漫惊讶地问道。

“别动。”湛昱梵俯下来唐。

“有只小蜘蛛。”湛昱梵从她的头发上摘下一只小蜘蛛,举到她的眼前。

陆漫漫咧咧嘴,挥起文件把蜘蛛从他的指尖打下来,脆声说:“蜘蛛嘛,我还以为爬了只猴子到我脑袋上了,湛律师太大惊小怪了。”

湛昱梵楞住了。

“呵,陆小姐胆子还挺大,不怕蜘蛛啊。”斯苍城有些玩味的声音从电梯门口传过来。

陆漫漫一扭头,看到纪家姐弟全在电梯外面,纪桐挽着纪深爵的胳膊,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纪玥站在他的右边,正在小声向他描述电梯里发生的事。

纪玥的声音特别温柔,特别软,是那种最能撩动男人心尖上那根弦的声音,若只听声音,只看脸,谁也不会到她已三十多岁了。

“你们要出去吗?”湛昱梵大大方方地笑道。

“深爵今天眼睛复查,摩根博士过来了。”纪桐拧拧眉,盯着陆漫漫说道:“你下来,坐下部电梯。”

纪玥看了看纪深爵的脸色,朝纪桐递眼色,“姐,深爵不喜欢别人这么和漫漫说话。”

“那要怎么说话?陆小姐,请你下来!”纪桐瞪了纪玥一眼,不耐烦地往电梯里走。

陆漫漫连忙出来,这栋楼都是他们纪家的,让她换一部电梯,那就换呗。

“上班时间,四处放电,年纪轻轻不知自重。”纪桐刺了陆漫漫一眼,又看湛昱梵,嘲讽道:“湛律师最近是怎么了?也被陆小姐给吸引了?”

“大姐这么大火气,不如回办公室去喝杯冰水,别去了。”纪深爵抬步进了电梯,看也没看陆漫漫一眼。

不看就不看,反正也看不到!陆漫漫和湛昱梵站在电梯门口,目送他们一家人进去。

“对不起,大姐心情不好。”纪玥向陆漫漫微微一笑,跟了进去。

斯苍城从陆漫漫面前走过去进,意味深长地一笑,“陆小姐,等下警察会来找你了解昨晚的情况,你知道怎么说吧?”

“不知道,请斯总明示……”陆漫漫一脸严肃地说道。

斯苍城楞了一下,拧拧眉,对湛昱梵说:“你教她,别捅篓子,怎么这么笨呢。”

“知道,你们去吧,希望有纪总的眼睛会有好消息。”湛昱梵笑眯眯地看向纪深爵。

陆漫漫想了想,握起拳头,朝纪深爵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大声说:“纪总,加油。”

她其实挺想跟着一起去的,她想知道他的眼睛怎么样了,但是这一家人也没有要邀请她的意思,纪深爵也没理会她,只能用这傻乎乎的办法表达一下自己的支持和关心了。

电梯里一家子朝她看了过来,纪桐一声嗤笑,纪玥礼貌温和地冲她点头,斯苍城则是一脸探究地看向纪深爵。

只有纪深爵,摆着一惯的“我瞎了别和我说话不然你会倒大霉”的表情,垂着长睫,抿着薄唇,笔挺地站着如同高傲的王者!

瞎了,也能瞎成他这样气势万钧的,陆漫漫觉得这世上只会有纪深爵一人!

电梯关上了,湛昱梵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喜欢他?”

陆漫漫看了看他,一本正经地说:“湛律师不要八卦,八卦就不可爱了。”

湛昱梵的话被她堵了回去,跟着她上了电梯,小声说:“得,陆漫漫,我认输了。你交文件去,然后我们说说口供的事。”

“我知道怎么说,湛律师忙去吧。”陆漫漫摁上电梯门,朝他笑了笑。

“嗯?”湛昱梵又楞住了。

陆漫漫朝他晃了晃文件,笑道:“我去送文件,湛律师不必跟着我了。你放心,我就算说错了什么,大小姐也不会责备你的,反正我是专职背黑|锅的。说得好,说不好,大小姐反正看不惯我,我也懒得向你学习了。”

陆漫漫嘴笨一点,但脑子不笨,她只是老实。她很明白,在纪家人面前扮得傻一点好!免得纪家人死盯着她,拿她当敌人,不时来刺她几剑,砍她几刀。

湛昱梵抱着双臂,看着电梯停到了九楼,脸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站了好一会儿,突然低笑起来。

“小丫头,还挺会扮猪吃老虎的。行,有意思,我还真的挺喜欢的。”

整个楼层特别静,他顺手掐了一把楼

梯口的阔叶盆景,冷冷一笑,大步走上了楼梯。

陆漫漫跑了四个楼层,把文件分发过去。下个月初有一个大型的招商会,这段时间是她们部门最紧张的时候。陆漫漫真想去联络大客户啊,她的发财路就这样被纪深爵给斩断了。

回到办公室时候,果然看到了警察,他们刚到,在前台的指引下,正和于湛年说话。

“就是她。”于湛年赶紧朝陆漫漫招手。

陆漫漫定了定神,微笑着走了过去。

“你是陆……漫漫?”年纪大一点的警察一声低呼。

陆漫漫定睛一看,月兑口就叫:“刘伯伯。”

这是她小时候的邻居,刘健雄,也是她们街道的片区民警。了找妈妈,她好几回从大伯家跑回去,半夜了还坐在楼道里,每次都是刘健雄把她带回家,然后第二天再送回去的。

“你这丫头,原来在黎水!”刘健雄讶然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黎水来了?”陆漫漫兴奋地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是几年前,这边把我借过来的,协助破一个案子的,后来就把我给调过来了。”刘健雄乐呵呵地说道。

“哈,那婶婶也来了吧?哥哥呢?”陆漫漫激动地问道。

“你刘哥都当爸爸了……哎呀,漫漫,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刘健雄拍着她的手背,上下打量她,满脸地激动。

“对啊,好久没看到您了,一直没向您道谢呢。”陆漫漫抿唇一笑。

陆漫漫其实对刘健雄挺愧疚的,因为她总是跑回去,饿得双眼发黑也没人找她,刘婶忍不住责备她大伯母,那彪悍的大伯母还把刘健雄两口子骂了一顿,怪他们多管闲事。那时候她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见刘伯伯两口子为了她吵架,只能哭哭啼啼地跟着回去,后来也不敢再跑回去了。

“昨晚打架,你在现场?”刘健雄很快就转入了正题。

“其实就是闹着玩的,纪总当时以为他会还手,就切磋切磋,没想到商少根本不行,一下就被丢出去了……纪总f真不是故意的,他什么都看不到。商少那人平常开玩笑开惯了,怎么这回当真了呢?说不定过两天气消了,他们两个又好了。这些贵公子就是喜欢吵吵闹闹,刘伯,你不太较真了,你信不信,商少自己就撤诉了。”陆漫漫给他和同事倒了茶,巧笑嫣然地说道。

“不是我较真,按程序办吧。”刘健雄把她说的经过一一记下来,抬头看向她,微笑着说道:“这一晃都十多年了,漫漫,你现在是一个人在黎水吗?”

陆漫漫笑笑,茫茫人海,她从未想过能在这里和妈妈相遇,而且遇了和没遇一样。

“哎,你妈妈一走就是十多年。还有你爸爸,去得最可怜。那家药厂骗他们试药,你爸爸是想多赚点钱,好给你妈妈买个钻戒,做为十周年结婚纪念的礼物。他还是请你刘婶去陪他挑的,去了五六趟,选了一个两万六千多的。那时候两万六千多,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啊。但你爸说你妈值得有,就去试药了。后来我去医院看他的时候,整个人的腿都是黑色的,骨头全坏死了,痛得那个惨啊……”

陆漫漫只知道爸爸生了重病,这是她第一次听说爸爸生病的实情,她的眼睛慢慢瞪大,呼吸越来越急,爸爸临终前的泪眼再度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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