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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有不测风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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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独孤凤和张念心闻声也赶了过来,只见李玄通如发疯了一般,在船上胡言乱语上蹿下跳,直呼头疼,四五个人都拦他不住。

见丁大夫也在,独孤凤便叫住他问到:“丁大夫李公子他怎么了?”

丁大夫无奈的说到:“这是老毛病了,独孤小姐你应该知道,凡大唐皇室成员,大多在过了而立之年后都会患上风疾,这病一发作头便疼痛难忍严重者甚至口吐白沫而亡,且因为这病是先天所有,药石难治。而公子吗,就可怜多了,他从十二岁开始时这个病症就开始逐渐显现,多则两月少则一月就会发作一次…”

晴雪见李玄通叫的越来越凄惨,焦急的对他说到:“丁大夫,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这,我也没辙啊,只能让世子自己扛过去了…”

这时,张念心看不下去了,一个轻健的转身绕过前面挡路的护卫,左手挥出,看似有些纤细的胳膊居然瞬间便将四五个人都拦不住的李玄通抓得动弹不得,“得罪了,世子殿下,”说着左腿对着李玄通的膝盖一拐便将他踢到在地,然后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李玄通立时晕倒在地。

方澄脸顿时吓得苍白,惊呼一时:“世子殿下,”跑了过来。

“啊,放心吧方统领,刚才那一掌我没有用力,过一会世子殿下就会醒过来了。”

方澄这才松了口气说到:“多谢张姑娘了,丁大夫你赶紧过来看一下世子殿下。”

这时,一个家丁抽出刀突然抽出刀架在吴健生的脖子,“我就知道你这个逃户的家伙没安什么好心。说,你对世子殿下说了什么?”

吴健生苦苦求饶:“我真的没说什么啊大人,是是世子殿下先问我的…”

“还敢狡辩?世子殿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偏偏和你谈完后就发病了,如若世子殿下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这时,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那名家丁的手刀,将它从吴健生的脖子上拿了下来,而她正是张念心。

那家丁大为不解:“张姑娘,您这是…”

“世子殿下还没醒,等他醒了再做发落。”张念心自己家也是个缴不起杂税躲入山中黑户,一听说吴健生也是,便起了同情之心,出手搭救一把。

吴健生抬头望去,只见救他的那名女子身穿一件素白底蓝边交衿长衣,三千青丝用一根青木纹玉钗在头顶盘成一个发髻,其余的秀发皆随意披散在肩后垂冉而下。此刻张念心刚刚梳洗打扮了一番,脸上未施脂粉,虽然看起来并不十分秀美,但浑身上下却透出一股男子才有的英气。再联想到刚才她三下五除二就止住了李玄通,吴健生顿时便以为自己遇见了什么江湖女侠,跪下喊到:“多谢女侠相救。”

“啊?”张念心听到后尴尬的笑了一下:“我不是什么游侠,只是个渔家女子。话说你是何人,为什么会被抓起来。”

“在下名叫吴健生,是因为—”

“慢着,”就在这时,李玄通突然醒了过来,一把推开在旁边的丁大夫喊到“我突然发病,不关吴健生的事,把他给我叫过来…”

他一发话那两个家丁便将他拉倒他跟前,李玄通附在他耳边悄声说到:“吴健生,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士,但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就好了千万不要再道与旁人说,不然会有杀身之祸。”

吴健生连忙点点头。

李玄通又对那两个押送吴健生的家丁说到:“你们两个,无论刚才吴先生说了什么话全都给我忘掉,那是吴先杀一时心急说的胡话。”

“是。”

“是。”

“方统领,吴健生现在是我的贵客,你带他去换件干净的衣服。”

方统领,领了命带着吴健生下去了。

等到李玄通把一切安排妥当,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后有些不舒服,捂着后脑勺说到:“唉呀,老丁,我的后脑勺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无恙了吗?”

张念心只得上前致歉到:“抱歉,世子殿下,是我方才怕你把自己弄伤的,还望多多担待啊。”

“哈哈哈,张姑娘,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按大唐律法殴打皇室子弟是什么醉吗?”

“不知道,大不了就一死呗,反正我也是个孤家寡人。”张念心这话一说完,顿时把晴雪和独孤凤都逗笑了。

“嗯………”李玄通一时无语,敢当着别人面殴打李唐宗室子弟还出口戏讽,这个张念心还是头一个,只能说她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就是他想要发作又能怎么样,张念心怎么着也是为了救他,独孤凤和晴雪还在旁边,总不能把之前在她们面前营造的好映象全部毁掉吧。

“咳,咳”连咳几声缓解了下尴尬的气氛他才开口说到:“那请问几位美人,还有何事吗?”

雪晴一听李玄通称呼他为“美人”,心里乐的如三月的御花苑开了花,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一旁许久没说话的独孤凤这时却插了嘴:“李公子,我们此行是来向你告别的。”

“啊?这么快吗?”李玄通有些惊讶

“对呀,我接到我叔父独孤缘的信鸽了,他的人离这里已经没多远了,后面的路我们自己走便行了,这些天,多谢世子殿下照顾了。”

“这样啊,那甚是可惜了,我本还想与诸位好好一起欣赏下这汉水上雪景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样吧,我去收拾一下为几位送行。”

待李玄通离去后,晴雪的不满终于爆发了出来,他嗔怒的向独孤凤说到:“小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和李公子说话?你不喜欢李公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拦着我?”

独孤凤盈盈一笑,说到:“怎么,你喜欢上他了?吃醋了?”

雪晴撅着嘴气鼓鼓的说到:“对呀,你这几天心里净装着张姑娘了,连问候人家的话都没有一句。反倒是李公子对我嘘寒问暖的,怕我受寒还送了我件冬衣。”

“怎么?一件冬衣就把你的心给勾住了?”

“那又如何,你不是也送了条裙子给张姑娘吗?”晴雪说罢居然用略带一丝邪念的笑容的望着张念心。

张念心哪里听不出她的言外之语,涨红了脸,又羞又怒的说到:“你个死丫头,说你小姐和李玄通就算了,扯我干什么。我都解释过了,清晨那件事只是个意外。”

然而雪晴嘴上却不加收敛,更加肆意的说到:“哦,但是你俩吵架的时候我可听到了,你连小姐的身子都碰过了哦~”(额,这个“碰”不是那个“碰”的意思,别多想,净网以后我真的很怕被办了。)

“你,你,”张念心顿时被她气的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哈哈哈哈哈哈,”独孤凤确是毫不在乎的大笑起来,以至于眉毛都弯成了个月牙。

看见她这个样子,张念心不由得怒到:“独孤大小姐,你笑什么笑解释一下啊。”

独孤凤这才止住了笑,对雪晴说到:“雪晴,我和你打个赌,今天临走的时候我向李玄通吐露情意,如果他二话不说就拒绝了的话,那你以后就不得拿这件事来烦我,知道了吗。”

雪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下午,李玄通将船停到岸边给他们践行。

“独孤小姐,这几日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这些是上好的蜀锦,等到洛阳的时候我会送到独孤家府上,全当我的一点心意。”李玄通指着几个红漆木箱说到。

独孤凤嫣然一笑,说到:“哪里哪里,应该是我们这些外人搅扰了才对,害的你们在将面上耽搁了数日,奴家在到成都后一定会写信给家父让他回礼的。”

李玄通毫不在乎的说到:“嗨,这是什么话,为了独孤小姐和张姑娘当误这些麻烦算不了什么。”

张念心一听,心说:“擦,你对独孤凤表白拉上我干嘛?”

独孤凤一听,看着李玄通的眼神都变了,双眸中尽是弄浓清蜜意,笑盈盈的对李玄通说到:“世子殿下真的这么认为吗?”

“并无半句虚言。”

独孤凤涨红了脸,娇羞的低下头轻声细语到:“那希望李公子能于明年七月来我独孤家府上与家父一叙。”那言语间透露出的盈盈风情,让人神乱心迷。

“啊,在下不胜荣幸”李玄通见独孤凤对自己有了一丝好感终于有一丝好感,不禁喜上眉梢——古代带自己的意中人见家中长辈,那多半是要准备定亲。并开始细细思索后面的打算:嗯,独孤家虽然没落了,但毕竟也曾经是一门三后的名门望族,其家主独孤册也是正五品的御史中丞,娶他的女儿父王也会同意的。而这独孤凤相貌秀美,待旁人也是温柔体贴。除了那方面可能有些……不过问题也不大。

独孤凤行了个万福笑到:“那到时我会请求家父,在府中恭候世子殿下喽。”

李玄通回礼“那我便等着与独孤中丞一叙。”

独孤凤一听,收起娇羞的姿态,疑惑的说到:“御史中丞?”

“怎么,莫非令尊繁忙抽不开身?”

“不是啊,我的父亲不是御史中丞,而是正七品的御史台主簿啊。”

李玄通的笑容一下僵在了那里,两颊边的皱纹如石子落入水中激起的波纹一般。心中苦到:这下可好本以为吊了只凤凰,万万没想到其实是只黄莺…

这时,躲在旁边的张念心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

而独孤凤装作似乎没有看见他的窘态,询问到:“怎么?世子殿下你有什么问题吗?”

“嗯,这个……”李玄通尴尬的笑了有一会才说:“我突然想起家父明年有些事要会封邑,所以无法应邀了。”

“啊?”独孤凤流露出失望的目光说到:“那,可否再约旁日啊?”

李玄通没有回答,说了句怕家父责怪延期匆匆上船离去了。

等李玄通一走,独孤凤想起他那窘迫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站在原地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张念心也在旁边附和到:“独孤大小姐,你的演技真不错,不去军中唱散板太可惜了,哈哈哈哈。”

而一旁的晴雪却是一脸茫然,等二人笑够了,上前问到:“小姐,张姐姐,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李公子对你的态度前后差别这么?”

独孤凤带着笑意说到:“你呀,对于查言观色还有好多要学呢?你是不是和李公子在的那几天只说我是独孤家大小姐了。”

雪晴点点头

“所以呀,因为你的误导,李公子把我当成了那些嫡出的姊妹了。而他之所以对我们这么好心,主要还是因为独孤家的权势,一听说我是旁枝,心里落差大,态度自然也变差了。你想啊,他一听说我是旁枝,就是这般爱搭不理的态度,对你又怎么可能是真心呢?多半只是唱个鲜罢了。你呀,跟在我身边太久了,对感情就如当今时节白雪一般单纯啊。”

晴雪一听,大失所望,闷闷不乐的说到:“李公子对我们这么好,怎么在你嘴里跟个小人一样。”

这时,张念心开口了:“从他细心收敛福伯的尸首,还有细心询问喊冤的吴健生的来历可以看出来,他确实是个宅心仁厚的好人。就是有些势利而已,不过也可以理解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吗,我当初不也是为了找个容身之地才救了独孤小姐吗。不过,这个吴健生”也是个古怪人。”

独孤凤:“嗯?他怎么了。”

“他让我到蜀州以后好好留意下蜀州司户杨玄琰和他将来出生的女儿。并且还让我离以后来蜀州的监察使杨汪远一点。这都是什么鬼话?”

独孤凤笑到:“确实,杨汪可是前朝大国柱啊,怎么可能会在本朝当监察使。”(不懂这段的说一下,杨玄琰是杨玉环的爹,杨汪则去百度张审素案。另外,提个题外话,这个杨汪居然和杨玄琰他祖父同名不知道杨玄琰见着他了心里是什么感想。另外监察使这个官虽然只有八品,的是职卑权大,相当于皇帝的耳目,连一州刺史都有些怕)

孤帆远去,李玄通望着和张念心,雪晴嬉笑的独孤凤,苦笑到:“凤儿是个好女子,可惜身世差了点。”突然,他语锋一转“好了,现在该去会会那个苦修士了。”

(作者的话:关于今天文中提到的门第之见,你们看个乐呵就行了,千万别信。古代虽然门第观念极重,但是还没有严到狼找狼,猫找猫的地步。寿王李瑁娶杨玉环的时候,他们家官最大的只是个一州司马,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家族弘农杨氏身份,还是个假的。而十八郎李瑁可是实打实的皇子,遥领剑南道节度使,你看李隆基和武惠妃说啥了,啥都没说。再说了,就事论事李玄通其实也没资格看不上独孤凤:他父亲的王位是新封的,连实权也没有。他自己也是在几个哥哥病死了以后才扶了正,要是他父亲心情不好想扶别人他位置压根保不住。而独孤凤他父亲是有实际官职的,晋升机会还是很大的,独孤凤本人也是嫡长女,按门第是完全配得上他的,我这里只是为了剧情需要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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