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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章 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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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督府坐落在荆州城东南角,是一座园林式的宅院。

  阎武庆背着昏迷的儿子刚刚跨进自家府邸所在的巷子,便立时有四五道人影飞奔而来,当他们看到二公子这副惨样时,心中的震撼实是无以复加。

  一中年汉子赶忙从提督大人身上接过二公子的身体,触手一探便知不妙,也不说其它,直接一个梯云纵翻入红墙,直奔宅后。

  剩余三人欲言又止,但提督大人只是颓然的甩了甩袖子,

  “回去再说。”

  提督府宅后有一所临湖而建的小宅院,院子不大,晒满了用竹筥盛放着的各类药材,小药童穿着整洁,皮肤黝黑,正坐在地上手握铁杵捣药,身旁有一白发老者,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兴许是阳光太刺眼,他的面上覆着一层褐色稠巾。

  这一老一少在提督府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府上的奴仆丫鬟只知道提督大人见了这位老者,都会揖手称呼一声黄先生,至于药童,大家都叫他小重。

  仍在摇椅上的黄先生突然没来由的叹息一声,

  “真是个蠢材。”

  小重闻声,停下手中捣药的动作,诧异道:

  “师傅,你说谁是蠢材啊?”

  黄先生摘下面上的覆巾,眯了眯眼睛,说道:

  “当然是你,”

  药童一脸迷茫。

  就在这时,中年汉子已然跃至院中,还未开口,只听老者历声道:

  “放在地上!”

  中年汉子似乎对老者极为顺从,赶忙将满身是血的阎笑霖平放在地上。

  老者坐在摇椅上,枯槁的手指接连弹出几道指风,封死十余处穴道,随候便不再言语。

  提督阎武庆这时候也带着另外三人进来,进院后先是冲着老者一揖手,才焦急说道:

  “黄先生,犬子还有救吗?”

  老者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沉声道:

  “往日我便与你说过许多次,好好鞭打鞭打你这个小儿子,可惜你不听,寻常小吏的子孙在外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也就算了,因为他们也想不了多么长远,可你阎武庆身为水师提督,这么一个大权在握的位置有多少人都在惦记着,家门中一丁点的丑事都会被有心者放大数倍传扬出去,你可别忘了,你的后台在先皇死前已经被抄家灭族,呵~就你这样不知约束家门还妄想福荫子孙?不是做梦是什么?”

  “你们先下去,”阎武庆抬了抬手,将几名扈从挥退,之后便”扑通“一声跪在老者面前,

  “求先生救救犬子吧,此次过后,阎某绝不敢再放任子女胡乱惹事,必定严厉管教他们。”

  黄先生冷眼看在地上跪地不起的提督大人,冷哼一声,说道:

  “别说是我救不了,就是能救得了我也不敢救,你这小儿子注定后半辈子都是个废人,还是好好花点心思在大儿子身上,至于荆娘的婚事,不日便有结果,只要这桩事情成了,你这个水师提督才坐得稳。”

  阎武庆听到这里,已是忍不住老泪纵横,呜咽起来,黄先生都说救不了,那是真的救不了了。

  老者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摇头道:

  “你这种性格如何统领荆州水师?盛世的各级官员任命,确实是太荒唐了,若不是我在你身边早早便安排了两个年轻人给你做臂膀,荆州水师便成了徒有虚表的破烂货罢了,不过你放心,冲着你那亡妻算是老夫半个徒弟,阎家还有一段好日子过。”

  闫武庆虽是痛心万分,不过却也知道如今小儿子肯定是无法补救了,只恨平日放松管教,才招至如此横祸,伤人者既然是魔皇本尊,报仇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既然事已至此,现在只能着手眼前,抬袖擦了擦眼泪,说道:

  “黄先生,小女荆娘与兵部员外郎严大人的婚事,您老人家有几成把握?”

  大周朝兵部尚书、侍郎之下,设置有四位员外郎,各有司职,这位严宽屹主管军戎调遣,实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而且这位严大人是魏太师的门生,不到而立之年便已是正三品的朝官,若是能傍上这条大船,他们阎家在荆州不但坐的更稳,说不定还能将长子送至京城做官。

  黄先生低头瞥了一眼提督大人,淡淡道:

  “我自当尽力便是,”

  “多谢黄先生,多谢黄先生,”

  说完,闫武庆半天没有再听到动静,只好识趣的抱起小儿子离开了这处小院。

  等人走远了,那药童小重轻哼一声,咧嘴道:

  “咎由自取,阎胖子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天天祸害百姓,这样的人早晚会给他老子惹来祸事,你看人家荆娘姐姐,同是一个娘亲生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老者皱眉重新坐下,叹息道:

  “打伤这胖子的可不是一般人啊,【大通天手】,好久没见到了。”

  药童闻言震惊道:

  “师傅是说魔教的大通天手?”

  老者点了点头,沉吟道:

  “前段时间魔教的江清惠刚在荆州击毙叛徒窦伏威,如今又来了一个,只不知这一位只是顺道路过呢?还是另有什么目的,不惹为妙,不惹为妙,”

  药童也是跟着叹息一声,随后似乎又想起什么,追问道:

  “师傅,你不是说荆娘姐姐的婚事八九不离十吗?为何刚才却要说尽力而为呢?”

  “笨蛋!”

  老者一掌拍在徒弟头顶,轻斥道:

  “记住,什么时候都不要把话说满了,凡事留下几分余地,我倒不是要让阎武庆对我感恩戴德,只是想让他知道有些东西来之不易,万不可轻易挥霍,真是奇怪了,我那女徒弟怎么会看上这种蠢人?”

  小药童说道:

  “师傅不老是说,世上的事情终究都有迹可循,唯独‘情’之一字最难琢磨吗?”

  “谁说不是呢?”

  老者哈哈一笑,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那早早便归于尘土的女徒弟,自己当初明明可以救她,却偏偏没有救,心里倒是也谈不上什么亏欠,自古只有徒弟亏欠师傅,哪有师傅亏欠徒弟的,不过既然师徒缘分一场,他自然想给这徒弟的女儿谋一个顶好的富贵,算是给阎家再延续一场福缘。

  良久,

  “有客自远方来,还请入内一叙。”

  这时,一道俊逸的身形出现在小院门口,眸如清泉,儒雅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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